傍晚时分,船队行到了港口,六兮不打算下去找客栈住下,预备就在船上睡一晚,免去了一来一回从客栈到港口的路程时间,第二天一早直接就能出发。
玉蝉带着二宝给二人收拾过夜要用的东西。
床品用具要换不说,就连摆在边上的香炉都是清泉宫里六兮惯用的南瓜状的鎏金铜炉,点着六兮惯用的鳄梨帐中香,六兮推开门一进来看见的就是熟悉的样子,出来房间大小和摆设方位不太一样之外,与清泉宫里她的寝殿一般无二。
她已经见惯不怪了,玉蝉就是这样讲究的性子,这一路走来,不管是住在什么地方,玉蝉都会把带着的一应物事全拿出来摆上,叫她觉得不会出现认床的情况。
“你都已经晕船晕成这个样子了,还要费力摆着这些作什么?随便弄弄只要是能住人就行了。”
从荆州开始他们就从陆路换成了水路,车队换成了船队,大部分人还好,在船上适应得很好,有的侍卫更是从小长在水边,到了船上是如鱼般自在。
有的就这辈子没坐过船,一上船就晕得厉害,比如玉蝉,一辈子呆在皇宫里面,乍然说要坐船,还很是兴奋的跟着二宝吵吵嚷嚷的上船,船一发动整个人就不行了,脸色煞白,吓得二宝再不敢跟玉蝉顽笑。
晕船的症状就是胸闷头晕,恶心想吐,玉蝉被折磨得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小踏上,六兮和寅肃呆着房间里无事也不叫她过来伺候,整个人是半点精神也没有。
但第一天晚上就要睡在船上,玉蝉还是不放心叫其他随伺的宫女太监收拾,挣扎着起来看着他们摆弄,六兮心疼她,叫她自回去歇着也不肯。
“夫人可再不要叫我去躺着了,再躺下去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玉蝉苦着脸道,六兮身边一直是她在贴身伺候,叫其他人来总是不放心,虽说六兮没有什么娘娘的架子,寅肃也不是那种吹毛求疵的人,但皇帝与娘娘的脸面还是要的,他们可以只要求简单睡一夜就行,可底下人却不敢随意的就把房间收拾出来了,这都是规矩。
“夫人就让她多动一动吧,动一动兴许还好一点,不会那么让人头晕了,”二宝也在旁边搭腔道。
“好好,我不过是心疼你身子不舒服,既然你自己想做我也不拦着你,”六兮无奈的摆摆手,转而问起二宝来。
“对了,寅肃去哪儿了?方才我只顾着想事,倒没注意他去哪里了?”
二宝回道:“老爷跟着几个船夫搭着小船去稍远的地方钓鱼去了,说是回来给夫人煲鱼头汤喝。”
“钓鱼?带了几个保护的侍卫一起?”六兮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六兮太敏感,寅肃自从出宫以来,越发的放飞自我,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路过山就要带上弓上山打猎,路过农家正在忙活的天地,他就非得要下地体验一把,一锄头下去倒将自己的脚指头锄到,肿起馒头一样的包来,好几天只能呆着马车里,哪儿也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