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寅肃心里是有我,可还是比不上他的江山,他的权力!
那日与周硕因在战场上对峙的画面还在六兮脑海中挥之不去,在被刺伤昏迷前,六兮就只有这一处记忆,她深深的记得寅肃是如何回避她的目光,是如何宁愿看着她被周硕因一刀捅进肚子里,也不愿在他的将士们面前替她说一句话!
不止柳如风一人这么想的吧,恐怕所有人都认为寅肃对自己好,寅肃的选择都是情有可原的,谁又能明白她的感受,就连寅肃差点掐死自己都能有人为寅肃开脱。
六兮只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深吸一口气,将涌出来的泪逼了回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六兮转过头,不再看柳如风,语气平淡的道,只有被子底下紧紧抓住褥子的手,才泄露了她的情绪
柳如风看出了六兮的勉强,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六兮重新弄躺下来望着帐子上的鱼戏莲花的床帐出神。
现在她的脖子上被寅肃勒出来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柳如风刚才给她抹了药在脖子上,说是化血祛瘀的,此时药已经缓缓渗透进了皮肤里,正在一点点的抹平通感。
身上的通感可以靠膏药来抹平,心里的伤痛又怎么治愈呢?
寅肃他差点杀了自己!与周硕因那一场是,今天又是,寅肃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眼角的泪簌簌的顺着六兮侧躺着的方向流下来,六兮仿佛陷入了一个悲伤的漩涡,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许是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御书房内。
寅肃手里拿着本折子看似在认真的看着,其实是在出神。
他实在想不通在太医院里,自己怎么会用手去掐六兮的脖子呢?还险些将六兮掐死过去,若不是于二喜恰巧要进来唤他去御书房批折子,寅肃简直不敢这事的后果。
所以在第一时间内,他逃了,就算于二喜一脸兴奋的过来告诉他六兮醒过来了,他心里虽然高兴,却不敢去见六兮,不敢去面对那个脖子上还带着自己掐痕的六兮。
他便装作自己忙于政事的样子,告诉于二喜等他一忙完就去见六兮,于二喜似乎惊讶与寅肃太过平淡的反应,但又想起来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神情复杂的退了出去。
寅肃一个人默默待在御书房许久,心里怀着对六兮的愧疚之情,拿笔也不知道在手里的折子上批了些什么东西,等于二喜进来提醒他已是到了晚饭的时间,寅肃才回过神来,发现奏章上沾满了毛笔滴下去的笔墨,整个奏折表面字迹糊成一团,辨认不清。
幸好只是一封山东巡抚的请安奏折,寅肃装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奏折折好,放回了批到了的那一堆折子里。
“已是到了晚上了?”
寅肃往窗户一看,见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御书房早就点上了蜡烛,将室内照得灯火通明,所以他才没有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