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肃天下尽在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他从来只会因为一个人,会变的担心和害怕。
手僵持的在空中停了一会儿,良久,他才推开门。
“你终于醒了。”
一开门,便看见女人靠坐在床边。正赤脚踩在地面上,他抿了抿唇,“你刚醒来,身子虚弱,不要赤脚踩地,会着凉。”
甄六兮一双眼睛原本有些无神,见到他来眼睛才渐渐有些许神采。
女人柔软的双臂,抱住男人的腰身,“阿肃,我好想你啊。”
听到女人微微抽泣的声音,寅肃心都软化了,将女人用力的拥在怀里。
他用掌安抚着她,“我也好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你没有怪我吧……”后半句话拉长了语调,他声音有一些哑然。
女人将头埋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听到他这句话,摇了摇头。
“我被一群人关在那个地窖,那里好黑,数不清的老鼠和蟑螂。每天晚上从我耳边爬过……”
一字一句落在寅肃耳朵里,就像用针一针一针扎进皮肉血骨之中。
让他浑身发疼。
抱着女人的力气又多用了几分,他用下巴靠在女人的头顶上,语气坚定。
“我以后一定会时刻在你身边,绝不会让这些事情再发生的。你信我!”
甄六兮慢慢的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来,微棕的瞳孔含着水波此刻正在荡漾,“我信你的,之前的那一切都是误会,我们重新来过。”
她将手放在寅肃胸膛上,指尖用了几分力气,将原本那块平坦的布料抓皱了一些。
但寅肃却丝毫没有在乎,眼神扫过一旁放着的药碗,脸上的表情温柔。
平日半分冷峻的样子也瞧不见了。
“你有没有吃药,我喂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他将人平平整整的放在床上替女人捏好被子,从一旁取过药碗,每盛起一勺都仔细的吹凉。
还慢慢的渡放在甄六兮的嘴边。
一口将勺子那昏苦的药水含入,她什么话也没说,连眉头都没轻微皱一下。
寅肃递药的动作突然顿住,眉眼低顺了下来,“你从前最是娇气,连喝药时都要我哄许久,说怕苦。怎么今日这么乖,一句也不抱怨。”
甄六兮吞咽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抿了抿唇角,眼神这才流露出一丝哀悲。
“什么苦都吃过来了,不过是喝药罢了。只要你喂……”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眼睛紧紧的盯着寅肃,“这么苦的药,我也就不抱怨了。”
握着汤勺的动作用力。
股指边缘泛着白,寅肃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从前那个娇娇弱弱的六兮,什么时候竟也被磨练的要求懂事了起来。
心口那一块怦怦跳着,可却让他胸口那块生痛。
“没关系的,如今我回来了。日后的事情只会一日比一日好,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我信你。信你一定能全我一个承诺……”
接过男人掌心的碗,她仰头将里面黑沉沉的药全部喝完。
费劲的将那药吞了下去,她秀气的眉毛突然蹙起,手拽着寅肃的袖边,“真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