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能这样了。”
她又回了房间,一眼看到该在床上躺着的男人,竟还是起来了。
天气寒冷,他却只在染血的衬衣外披了条大风氅。
苏黎看了几眼,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只能默默地,走到那个火盆前,把旁边的木头又往里丢了两块。
陆宴北面前的破木桌上摊开着一张军事地形图,苏黎也不知是不是他来时在车上研究的那张。
魏副官说这里的战役已经赢了,可督军要求他们率军朝西支援??
她止不住想,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执行军令?
心底里,她竟悄悄期盼着,这场雪下的再大一点,再久一点——
最好,把这世界都冰封住。
雪天,天色早早就黯淡下来。
苏黎坐在屋子里,无所事事。
陆宴北研究着地形图,好一会儿,大概是体力不支了,才又回到床上。
两人呆在一间屋子里,不说话显得格外尴尬。
静默了好一会儿,苏黎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明明之前已经恢复的不错了,怎么又全都裂开?”
她其实更想问,你是不是又被刺客扎了一刀?
因为那个伤口,根本就不像是裂开,分明就是再次被利刃划开。
陆宴北靠在床头,原本是闭目养神的。
闻言,薄唇紧抿不动,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来:
“行军打仗,受伤不是很正常吗?”
苏黎反驳:“但那些战士们,都是枪伤、炸伤跟烧伤,可你的伤??”
男人睁开眼眸,沉冷的视线投向火盆前的女人。
他的眼睛是苏黎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只是,眸色太过威严淡冷,让人不敢直视。
当那双眼直直看过来时,会让人莫名地打一个冷噤,好像被盯上就再也逃不脱似得。
她突然紧张起来,吞咽了下: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陆宴北开口:“你怀疑什么,可以直接问。”
果然,她心里的想法逃不过男人锐利的眼。
既然这样,那她索性说开。
“你的伤口不像是在战场上落下的,倒像是??谁认准了地方又重新补上一刀的。”
陆宴北微微笑了下,语调漫不经心:
“那你觉得,谁会有这能耐?”
苏黎挑眉,这么说——她猜对了?
而他这么问,显然就表示??他知道这个人!
苏黎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片刻后,她突然脑子里一灵光,面色惊诧地僵住!
“难道??是你自己?!”
陆宴北是何许人也?
就算刺客一次侥幸得手,绝不会短短时间又有第二次得手的机会。
他连上战场都带着最信任的心腹在身边,说明时刻防备着。
这种情况下,刺客很难再次得手。
除非,他自己对自己下手!
可是,除了神经病,失心疯,谁会自己把自己的胸口戳一个大窟窿?
她问出来,见男人面色平静,没有半分诧异,顿时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真的是你自己?!”
她直起身来,盯着男人,眸光是满是震惊和不解。
他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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