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就是医生,而且留洋受过西方教育的。
她知道女人在这几天会出现的身体不适,也没必要隐瞒。
如果陆宴北思想封建,觉得这个时候的女人是“不干净”,甚至“不吉祥”的,那就把她送回去好了。
正好,她因“祸”得福。
所以,她故意直接说出来。
陆宴北听得眉心一拧,没反应过来。
直到发现魏寻尴尬骤变的脸色,他才突然明了“月事”是什么。
可他不懂,女人来月事会这样痛苦?还会昏厥?
她自己就是医生,既然她说不用找医生,那就算了吧。
车子继续前进,陆宴北护着她躺在腿上,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脸。
那双细手冰凉入骨,他沉默了会儿,温热厚实的大掌捏住她的手,暖在掌心。
苏黎没说话,一直闭着眼。
浑浑噩噩中,感觉到那一丝温暖源源不断地从指尖传来。
平躺使得身体舒服很多,渐渐地,困意袭来,她竟也不觉得颠簸得难受了,反倒像是在摇篮里。
疼痛萦绕不散,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
直到摇着摇着,彻底失去意识。
陆宴北一动不动,偶尔车子颠簸剧烈时,他胸前的伤口也会拉扯着痛,可他还是屹立不动。
太阳渐渐下山,体感越来越冷。
横在座位上的女人,皱着眉,身体无意识地越发蜷缩。
他看见,眸光沉了沉,腾出一手把自己的大风氅扯起来,盖在她身上。
金黄的光线从车窗外照进来,他低着头,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视线盯着那张脸已经久久未曾移开。
淡淡的光线落在她侧颜上,苍白的肌肤像是被打了一层蜡。
偶尔车辆颠簸的严重时,她会蹙眉,连睫毛都会颤动。
他以为这女人要醒,可紧张过后,她继续昏睡着。
魏寻偶尔回头看一眼,见状,又默默地收回视线。
少帅执意要带着苏医生上前线,给他护理伤口只是表面理由。
而更深层次的理由,则是后天十五。
可偏偏,苏小姐这个时候来了月事。
他们大老爷们儿再不懂,也知道女人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同房的。
那少帅毒性发作时怎么办??
他回头看了几次,满心忧虑,却又无法开口。
见少帅脸色深沉,缄默不语,护着苏医生的动作在不知觉中流露着关心。
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少帅难得有这心思,怎么偏偏,对方是个婚约在身的呢。
车子停下时,苏黎幽幽转醒。
耳边,依稀能听到炮火声。
车门打开,一阵刺骨的冷风灌进来。
苏黎在大风氅下缩了缩,要起身,被男人按在她肩上的手拦了住。
继而,听到士兵的汇报声。
“报告团座!我们到了!”
陆宴北抬起另一手摆了摆,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车门拍上,苏黎立刻从他怀里起来。
陆宴北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一样,推门下车。
魏寻回头看向苏黎。
“苏医生,车子会送你去驻地,行军一天也累了,你先休息。”
话落,魏寻也跟着下车了,只留司机还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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