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母亲,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往死路上走,哪怕知道她无可救药了,却还是想要用尽全力,给她求一条生路。
赵茹坐上车,紧紧闭了闭眼:“开车吧。”
司机很快发动车子调转车头离开了这处别院。
车子驶出大门的时候,赵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值盛夏,可这一处僻静的别院,看起来却萧瑟而又寂寥。
只是,这已然是余潇潇最好的归属了,若她能真的清醒过来,不要再继续发疯的话。
赵茹缓缓的收回视线,怔怔看着车窗外的树影。
这一晃近二十年过去,却如一场黄粱大梦一般,不得不醒了。
……
“我要见萧定勋!听见没有你们这些狗东西,让萧定勋来见我!”一脸污血的余文昌,疯子一样不停的踢打着面前那扇锁死的铁门。
“呸,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们大公子的名讳?”
“还真把自己当大公子的老丈人了?醒醒吧,你女儿现在早就不是萧家的少奶奶了!”
“你们知道个屁,老子还有个亲生女儿,就是那个苏笙苏小姐,你们大公子的救命恩人,萧家的大恩人!”
“不好意思余先生,我们早已得了准信儿了,苏小姐和您早就断绝了父女关系,您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余文昌双手用力拍打面前那扇紧闭的铁门:“我再说一次,我要见萧定勋,你们若是耽搁了时间,我女儿阿笙和外孙女一念出什么事的话,你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在说什么疯话?”
“我看他是魔怔了,没办法接受自己如今一落千丈的事实,得,别理他了,让他疯去!”
余文昌眼睁睁看着那些看守他的人远去,任凭他如何叫喊,踹门,外面却再也没有半点动静传来。
余文昌缓缓的靠着木门滑坐在了地上,眼中的癫狂,渐渐变成了狰狞的绝望。
这是真的要把他逼死吗?
他这大半生的汲汲钻营,难不成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余文昌颤巍巍的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那只伤眼。
那个女人,苏沁,她竟然会下这样的狠手!
如果他余文昌还能翻身,他一定会将这个贱人往死里玩,玩够了再将她卖到最下贱的地方去任人玩弄,凌.辱,方才能解他心头的恨意。
……
“苏小姐,萧先生又来看您了。”
小护士一边动作轻快的给余笙换了输液瓶,一边偷笑着说道。
余笙正在翻看苏沁微信发来的一念照片,对于苏沁被余文昌绑走那一天一夜的事,余笙这里还一无所知。
好在苏沁已然安然无恙,要不然,余笙这边怕是根本无法再瞒下去。
“就说我睡了……”余笙将手机屏幕锁上,缓缓躺了下来。
小护士抿嘴轻笑:“那行,我去告诉萧先生。”
少顷,小护士却又折转了回来,轻声对余笙道:“苏小姐,萧先生说他就在外面等着您醒了再进去看您。”
余笙轻‘嗯’了一声,心底却隐隐有些泛酸。
小护士见她闭着眼不再说话,就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这一整栋小楼,就住了余笙一个,因此倒也清静的很。
萧定勋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膝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笔记本,他戴着耳机,似在开跨国视频会议,低声说着法语,发音十分纯正好听,小护士不错眼的盯着他看,又忍不住偷偷在微信群里和闺蜜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感觉自己在看偶像剧一样,怎么会有这样英俊帅气的男人,关键是,还这么深情……”
“你别一个人啊啊啊啊啊,你给我们拍一张啊……”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偷拍他好吗,就让我替你们大饱眼福吧。”
“我之前就在网上看到他们俩的绯闻了,你们说,萧先生不会是婚内出轨吧?”
“急什么,明天不是就要召开记者会了,到时候怕是会有很多内幕吧。”
“管他什么真相呢,这样的男人,我心甘情愿给他做第三者……”
“喂喂喂,能不能有点道德底线了?做第三者很光荣吗?”
“我也就是说说嘛,你们是没看到,他真的太好看了……”
小护士放下手机,托腮目不转睛的望着萧定勋,此时,他身后窗子那里透进来的阳光,正堪堪落在他英俊侧脸上,而他,自始至终都在认真专注的工作。
小护士看的眼都直了,直到护士长连着叫了她几声名字,才醒过神来。
“发什么呆呢,眼都看直了,赶紧的照着这个单子去药方领药去。”
小护士吐了吐舌头接过单子一溜小跑往药房去了。
护士长无奈摇摇头,但心里多少也能理解,谁还不是从这个爱发花痴的小姑娘年纪过来的呢。
更何况这位萧先生是真的英俊帅气,连她这个中年阿姨看了,都移不开眼,更何况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
约莫半个小时,萧定勋结束了视频会议,他抬腕看了看时间,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片刻后,他将笔记本递给宋桥,站起身走到了门边。
正要抬手叩门,身后不远处电梯却‘叮’的响了一声,萧定勋下意识回头,正看到萧平生捧着一束香槟色的玫瑰花,走了出来。
“定勋?真巧。”萧平生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萧定勋眸色微沉,淡淡应了一声。
“你也来看阿笙吗?”
萧平生捧着花走到门边,那张斯文英俊的脸容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意:“怎么不进去?”
“阿笙在休息。”
“是吗?”萧平生有些狐疑看了他一眼:“我刚刚给她打了电话说要来看她的啊?”
萧定勋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唇角抿紧,渐渐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知道阿笙不想见他,也知道,她每次都在用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来婉拒他。
他都能接受,不管她如何做,如何冷淡对他,他都不会有半点的不悦。
因为他知道自己亏欠她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