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小苹扑过去就要跪地磕头，老爷子赶紧让人拦住了她，安抚道：“好孩子，是你受苦了，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
“不，老爷子，萧家都是好人，只是余潇潇和余家人才是猪狗不如的禽.兽……”
小苹咬了咬牙关，忽然挣开身侧人的手，噗通跪在了地上：“老爷子，我今日要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说出来，我才心安……”
“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吧，我老头子今天无论如何都会给你撑这个腰！”
小苹抬手把眼泪抹去，直挺挺跪在地上，缓缓开了口：“老爷子，您没忘记五年前余家别院那场大火吧。”
萧老爷子点点头，叹息道：“自然，我记得，那场大火烧死了余家别院两个佣人，听说其中一个，还怀着身孕。”
小苹忽地讥诮一笑：“老爷子，这是天大的谎言，那场大火根本不是佣人抽烟烟头没有踩灭意外起火的，那场大火根本是余家故意设计的，那烧死的两个人，也不是别院的佣人，而是，而是……”
小苹眼泪夺眶，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让人扶她起来，她却执意不肯，老爷子无奈，只好让人给她倒了一杯温茶。
小苹接过，一饮而尽，忍着泪道：“那大火中丧生的，根本不是什么佣人，而是我们先太太，和我们余家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
萧老爷子闻言骤然色变：“什么？”
场内众人也无不吃惊：“这……这也太离谱了，怎么会是余家的先太太和小姐？”
花厅外，萧定勋一身黑衣，发丝和肩上，仿佛还带着晨间湿凉的雾气，他一动不动立在廊檐下，身侧不远处的佣人和下属，也都低着头，呼吸都放轻了。
小苹再次跪下之后，他正好走到花厅外，佣人原本想要进去通禀，萧定勋却制止了。
薄薄的一层雾气，缭绕在老宅的花园深处，他容色平静到了极致，却反而越发威势沉沉，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老爷子，我若是有半个字的谎言，就让我天打雷劈的好，当年，我来余家时，虽然先太太和大小姐已经下落无踪，但后来，后来她们二人又被余文昌和赵茹弄回余家宅子时，我却是知道，且见过的……”
小苹想到葬身火海的母女两人，还有大小姐腹内那快要降生的女婴，忍不再次泪如雨下。
昔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当时口不能言的大小姐帮了她，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她才得以给弟弟教了学费，度过了难关。
但后来，大小姐出事的时候，她却没能做什么，甚至卑微怯弱的保守着这个秘密不敢告诉任何人，以至于大小姐和先太太沉冤了整整五年！
“小苹，你继续往下说。”
萧老爷子眼底的震怒与惊愕已然遮掩不住，若是余家当真做出这样十恶不赦的丑事，他们萧家是娶了一个多么不齿的女人进了家门？
而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长孙，萧家的大公子，堂堂的继承人，又该是多么无辜和委屈。
他当初，不该就那样轻信了普济寺大师的话，不该就相信了余潇潇是他们萧家命定的贵人啊。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们家先太太和大小姐，那些年在余家，真的是受够了屈辱……”小苹伏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先太太被关在余家的地下室，整整三年，赵茹身为余家的当家太太，变着法的折辱我们先太太，动辄不给吃食已经是家常便饭……”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可怜苏家的千金小姐，竟然会落得那样的境地……”
老爷子身边的几个老人儿都听的眼圈有些发红，萧老爷子更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苏家这样的医药大家，京都哪个世家没受过人家的恩惠？
谁提起来苏家老先生和老太太，不要竖个大拇指的？
人家唯一的独生女儿，该是多么的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生的这样花容月貌，又善良柔顺，不嫌弃你门第出身，嫁你为妻，又为你生了女儿，哪点对不起你余文昌和余家了？
好，就算你心有所属，不想要人家了，那就光明正大的离婚好了，这样变着法的糟践人，你还是人吗？
“先太太本就身子不好，当年余文昌要娶赵茹，就把先太太和大小姐扔到了穷乡僻壤让他们自生自灭，后来，我们大小姐生了一场病成了个半哑巴，先太太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精神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再后来回到余家，在地下室关着那三年，受了不知多少非人的折磨，先太太的身子弱，我们大小姐一边上学，一边还要偷偷打工，想办法贿赂赵茹身边的林妈，好让她给先太太送点吃食……”
“余文昌既然把她们母女接回来了，为什么后来又要烧死她们呢？”
小苹摇了摇头，“他们毕竟是zhu子，要做什么事，打的什么算盘，怎么会让我这个佣人知道呢？
我胆小，嘴笨，原本在余家就不起眼，也不得重用，更无法知道其中辛秘，我只知道，后来余潇潇因为救了大公子，就和大公子定了亲。
搬到萧家时，余潇潇把我们大小姐一起带了过去……只说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佣人，实在离不开，所以就带到了身边。”
“她既然把你们大小姐一起带到萧家，自然有她的用意。”
萧老爷子望着小苹，温声道：“好孩子，你继续说。”
“我们大小姐有一手好厨艺，大公子很喜欢吃她烧的饭菜，因此我们大小姐就一直在厨房做工……”
“你说的，是不是花月山房原来那个哑巴小厨娘阿笙？我记得，余家别院那场大火，烧死的就是这个小厨娘阿笙啊？”
萧老爷子身边的大管家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他身为萧老爷子身边用了几十年的老人，在萧家几十年，算是最忠心耿耿最得重用的人，自然对花月山房的人事知道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