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那边,二太太快哭昏过去了,二老爷也差点下跪求情,但定勋还是铁了心不为所动。
他虽有些许不忍,但终究定承这孩子手底下惹出了一尸两命,这是造了大孽,他到底还是狠下心,没有插手这件事。
萧家的一些长辈倒是有帮定承说话求情的,但萧定勋却无一例外全都拒了。
乔灵徽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惨死,这是萧定承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状之一。
而由此引出的乔景明的报复,余笙和与安的无妄之灾,且余笙差点因此身死,这才是萧定勋最痛恨的一点。
萧家上下都知晓萧定勋爱子如命,这一次萧与安身处险境,受了不少的苦楚,萧定勋是绝不可能放过这件事中牵扯到的这些人的。
所以,二房,只能认了。
萧定承被逐出萧家族谱,被萧家除名这件事,很快就由萧家下人亲自去乔家告知了一切。
且将萧定承着人偷拿印章一事,期间来龙去脉,也都说的一清二楚。
萧家这般雷厉风行,且证物齐全,乔景明心知,这件事怕是当真自己和灵徽都被蒙蔽了。
依着那晚萧定勋的反应来看,他确实毫不知情,并不像是在演戏。
更何况,他虽是私生子,但却也是自小在京都长大,萧定勋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萧家和萧老爷子简直为他操碎了心,四处求医问药,他亦是常年深居简出,又怎能有精力做一个情场浪子呢?
只是妹妹当时一口咬定自己所爱之人是萧定勋,还拿出了私章印鉴,他自然也就深信不疑了。
而这些年,随着对萧定勋的仇恨日益加深,和妹妹惨死这件事的无法释怀,他心中的执念如同着了魔一般,报复,成为了他全部的精神支柱,如今想来,他真的是疯魔了……
“我们家大公子说了,萧定承已经被逐出萧家,并且从萧家族谱上除名,以后生死不论,萧家都不会再插手他的事,苏小姐和我们家小公子现如今安然无恙,他也就看在乔小姐和腹中孩子惨死,实属无辜可怜的份上,不再追究乔少爷您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乔景明闻言,却是颓然坐在沙发上,他怔怔望着了来人许久,忽然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却是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口口声声要为妹妹报仇,却差点害死另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和孩子。
如果灵徽还活着,也不愿意看着他变成这样吧?
昔日他从来心中不服,只觉得萧定勋是仗着出身,才会被京都上流圈子的长辈这般交口称赞,若是换做他乔景明有这样好的出身,他自会做的比萧定勋如今优秀十倍百倍。
但如今看来,从心胸和气度上,他已经输的彻彻底底了。
“劳烦你回去转告你们家大公子,就说我乔景明自知错的离谱,无脸再留在京都,但下个月是我妹妹和死去的小外甥的忌日,等我祭拜过她们之后,我就会永远离开京都……”
乔老爷子闻言,不由一惊:“景明……”
“爷爷,我给乔家招来这样的无妄之灾,实在没脸再留在乔家,以乔家人自居,我打算回我母亲的老家去,她老人家的坟冢,这些年无人打理,想必十分荒凉吧……”
乔景明说到这里,惨淡一笑:“还请爷爷允许,让我带着妹妹和小外甥的骨灰一起离开,将她们安葬在我母亲的墓穴旁边。”
乔老爷子叹了一声,许久,方才轻轻颔首:“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劝你了,景明,爷爷知道,你本质并不坏……”
“是景明不孝,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在爷爷您膝前尽孝了。”
乔景明起身,走到乔老爷子跟前跪下来,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乔老爷子不由落了几滴泪:“你好自为之吧。”
老人家颤巍巍站起身,佣人扶着离开了花厅。
待到老爷子走远,乔景明方才对萧家来人道:“我对苏小姐,对你们家大公子,心中有愧,可我没什么能做的,唯有一件事,事关余潇潇的一桩辛秘……”
“乔少可以告知我,我回去后自会告诉大公子。”
“这件事不是小事,我必须亲口告诉萧公子。”
来人看了他一眼,方才道:“那乔少稍等一下,我问一下大公子。”
乔景明点点头,来人出了花厅,拨了萧定勋的电话,将乔景明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把手机给他吧。”
“是,大公子。”
来人折转回花厅,将手机给了乔景明,乔景明接过,示意来人先退出花厅,方才对电话那端的萧定勋道:“萧公子。”
“你想说什么,说吧。”
“这件事,其实我并不愿说出口,毕竟,余潇潇如今仍是您的太太,而我要说的辛秘……”
“乔少,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我并不在意,因为,你和余潇潇的那些丑事,我早已知道了。”
萧定勋的声音清冷传来,乔景明却忽而笑了:“原来如此,那是我多虑了,那我就直说了……萧公子,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疑惑,余潇潇生下小公子后,每次与我偷晴时,都不曾让我用任何避孕措施,我私下悄悄查过,她也不曾服用过任何避孕的药物,但却一直都没有身孕,为了慎重起见,我曾去医院专程检查过,检查结果显示,我并没有任何问题……”
乔景明说到这里,顿了顿:“萧公子,您是聪明人,想必能猜到点什么。”
片刻后,那边的萧定勋才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随即,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景明望着挂断的手机,那张稍显阴柔,却依旧俊美无比的脸容上,此时却半点波澜都没有。
他对余潇潇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相反,对这个粗鄙恶毒的女人,简直深恶痛绝到了极致。
他本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死去之后,他的心,也随之死了。
所以,不要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余潇潇和他在一起五年,睡了无数次,但是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心底除却厌恶,也只有冷硬的无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