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摇晃了几下:“萧叔叔,你怎么不理一念了啊?”
萧定勋一点一点的回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望着一念,低声道:“一念还记得那些绿瓶子长什么样子吗?”
一念偏着头想了想,拉起萧定勋的手比划着道:“就和萧叔叔的大拇指差不多大,可好看了,好几次我都想偷出来玩,可妈妈的抽屉锁着……”
“那,一念知不知道妈妈脸上的伤在什么地方?”
一念又捧着萧定勋的脸左看看又看看,然后指了指他脸上一处道:“好像就是这里吧,只是妈妈脸上的伤早看不到伤疤了,所以一念也记得不清楚了……”
萧定勋望着面前稚气可爱的小姑娘,忍不住抱紧她,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亲:“一念已经很棒了,记得这么多的事,还能说得这么清楚,特别特别的棒!”
一念也亲昵的抱住他脖子撒娇:“萧叔叔喜欢一念吗?”
“当然喜欢,特别喜欢。”
“萧叔叔要是一念的爸爸就好了……”
小姑娘原本还在开心着,可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丧气:“我爸爸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回来了见到一念,会喜欢吗?”
“会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一念的……”
萧定勋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姑娘,认真说道。
车子在京都繁华的夜色里疾驰,穿梭过每一寸流光溢彩。
萧定勋从上车之后,就不曾再开口说一句话。
宋桥亦是不敢多言,只能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一眼萧定勋的神色。
可他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只是仿似眼底一直压着沉沉的心事。
车子快行到萧家老宅的时候,他忽然抬手撑住眉心,轻笑了一声。
宋桥不由得回头去看:“萧总… 一念茫然的摇摇头:“车子停了,妈妈下车检查,我就睡着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便利店阿姨的怀里了……”
“那,一念还记不记得,当时妈妈停了车子之后,旁边路过其他车子没有?一念还记不记得,那些车子什么样子,什么颜色?”
一念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有,有很多车子路过呢,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好多好多,有很大很大的车子,也有妈妈这样的小车……”
萧定勋不免失笑,轻摇了摇头:“好,叔叔知道了,一念很棒,记得这么多呢。”
一念不由扛了扛小胸脯,十分得意。
“萧叔叔送你回去吧。”
一念握着萧定勋的手指,两人开始往回走。
“妈妈和与安明天就回来了吧?”
“很快就会回来了……”
“妈妈再不回来,外婆都要哭的生病了,还有时爷爷,外婆难过,时爷爷也伤心,一念也好伤心……”
萧定勋听着一念的碎碎念,心脏最深处,渐渐漫出酸涩的痛楚,他弯腰,将一念抱了起来:“一念乖,妈妈和与安,很快就会回来了,相信萧叔叔,好不好?”
一念点了点头,又轻轻摸了摸萧定勋头上的白色纱布:“萧叔叔,还疼吗?”
小姑娘眼底的心疼掩饰不住的溢出,萧定勋只觉得眼底骤然一酸,不由得更紧抱住一念,摇了摇头,哑声道:“萧叔叔不疼了,谢谢一念。”
一念轻轻捧住萧定勋的脸,在那片白色纱布上轻轻亲了一下,又吹了吹:“妈妈说,伤口呼呼就不疼了,等妈妈回来,让妈妈给萧叔叔做芙蓉鸡丝汤喝……”
萧定勋唇角不由含了笑:“好,只是你妈妈现在脾气可大的很,萧叔叔可不敢让你妈妈给我做汤。”
“我和妈妈说,妈妈什么都会答应我的,放心吧。”
一念得意的一抬下颌,又捧着萧定勋那张英俊的不行的脸,碎碎念道:“对了萧叔叔,等你伤口长好了,一定要记得涂药膏,要不然会落疤的,萧叔叔这么帅气,如果脸上落疤了,可就不好了……”
“好,萧叔叔会记得的。”
一念满意的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小丫头一双眼都亮了起来:“对了萧叔叔,到时候你去找我妈妈要一种绿色小瓶子的药膏,我外婆说,这药膏可好啦,我妈妈从前脸上受伤了,就是涂这个药膏才没有留疤的,我妈妈可宝贝那些药膏了,在瑞士家里,我有一次偷偷看到妈妈把那绿色的小药瓶全缩在梳妆台抽屉里呢……”
萧定勋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了一般,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一念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他脑子里不停回荡着的却只有那么一句:我妈妈从前脸上受伤了,就是涂这个药膏才没有留疤的……
苏笙……她从前脸上也受过伤吗?
他记得的,阿笙脸上有一道特别深的伤疤,萧平生和他,都送过阿笙祛疤的药膏,绿色的晶莹剔透的小瓶子,拇指那么大一小瓶,就要几十万,而且非常的难买。
“萧叔叔,萧叔叔?”
一念抓着萧定勋的手…”
萧定勋微微摇头:“我没事。”
在溪罗村的时候,他还只是怀疑,可方才一念那些无心的童言稚语,却让他信了大半。
苏笙,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小哑巴阿笙。
如果苏笙就是阿笙,那么,很多原本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却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萧定勋笑过之后,重又靠在车座上,闭了眼。
老天就不该让他复明,就该让他这辈子都是个瞎子。
是啊,是他眼盲心瞎,是他萧定勋,罪该万死。
……
“乔景明!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要见与安,我现在必须立刻见到与安,你让开!”
余潇潇形容憔悴,厉声对乔景明道。
这是萧与安和苏笙失踪的第四日。
整个京都,犹如重重乌云压顶一般,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而余潇潇,更是如那乌云压顶之下的惊弓之鸟一般,惊惧慌乱到了极致。
赵茹瞧出她的不对劲儿,逼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心底实在太过慌乱不安,又拿不定zhu意,只得和赵茹摊牌说了自己让乔景明找去黑市找职业杀手绑架余笙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