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勋流了这么多血,如果不及时输血,他会活不成的。
靠余潇潇的血吗?
怕是他会死的更快。
“那您准备一下,马上车子过来,我们直接去萧总的私人飞机那里。”
余笙转身回客厅拿了自己的包和手机:“我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就可以走。”
宋桥点了点头:“那行,走吧。”
萧定勋头上的伤已经被下属简单的止血包扎了起来,但很快,伤口里的血就将绷带染红了。
他躺在那里,双眸紧闭,因着失血的缘故,面色和唇色俱是纸一样的惨白,却越发显得眉眼和鬓发如鸦翅一般漆黑,鲜血濡.湿绷带,又缓缓滑入他的眉毛中,余笙紧紧抿着嘴唇望住他,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飞机起飞之后,余笙一直都紧紧握着他的手。
记忆中,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总是有些发烫,而此时,他的手却冷的像是雨水淋过的石头。
余笙不时给他轻擦着额上的血渍,一直到飞机快要在京都降落,他伤口的出血,才缓慢的止住。
余笙望着一直昏迷不醒的萧定勋,一颗心痉挛一般疼的难受,如果当时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遭受这样一场无妄之灾。
余笙一点一点抿紧了嘴唇,可一直到他受伤前,她都不曾与他说出所有实情。
飞机直接停在了京都最好的医院顶层。
医院早已准备好了一切,飞机刚刚停稳,医生护士就推着担架床快步小跑了过来。
萧定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宋桥自然是不敢隐瞒的,萧老爷子得了消息立时就去医院守着了,而杜医生也建议让余潇潇在医院等着,以备不时之需。
“苏小姐,我们老爷子和太太都在……”
宋桥低声对余笙道:“您放心,萧总这边做完手术,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好,多谢你了宋特助。”
宋桥没有再说话,小心翼翼护着萧定勋上了担架床,就匆匆往手术室而去。
余笙怔怔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她一个人在天台上站了很久,方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萧定勋的手术由京都最好的外科医生操刀,他头上的伤创面很深很大,医生足足缝了二十针。
又因着失血过多,必然是要输血的,医院准备了充足的血浆,随着血袋里的血输入他的体内,萧定勋的脸上也渐渐有了浅淡的血色。
手术结束,还需要观察一个小时。
萧老爷子想到萧定勋之前的旧疾,不免有些担忧,“杜医生,你说定勋伤的这么重,又流了这么多的血,会不会再诱发了旧疾……”
杜医生轻叹了一声:“大公子现在还很虚弱,后面的事,谁也说不清,但不管怎样,有太太在呢,老爷子您也不用太担心了。”
“你说的没错,有潇潇在呢,不管怎样,潇潇这孩子总归还是萧家的大恩人……”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询问身边人:“太太来了没?”
“应该就快到了。”
“你下去迎一迎。”
“是。”
老爷子拄着拐杖,心内不免叹道,潇潇这孩子糊涂啊,她对萧家有天大的恩情,不管犯什么错,他老头子都可以不计较,都可以包容她,但她怎么偏偏就和别的男人有染呢。
算了,算了,如果定勋和她真的缘尽于此,萧家就在钱财上多补偿她一些好了。
萧老爷子这边心事重重,余潇潇那边,更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她原本是想着用‘自己’的血,再救萧定勋一次,用这份救命的恩情,把自己和萧家死死的绑在一起。
可她这边还没来得及准备,萧定勋竟然受了重伤被紧急送到医院手术了。
如果因此他犯了旧疾的话,她手头仅存的那点血,哪里够用?
到时候,若是让她当场抽血给萧定勋,那岂不是就彻底露馅了?
余潇潇急的团团转,赵茹和余文昌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好好儿的萧定勋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这会儿功夫,他们就算找人去把余笙那贱人给绑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成的。
“先别急,定勋那边现在还未必要用潇潇的血,也许咱们只是虚惊一场呢……”
“那万一呢!要是万一萧定勋犯了旧疾,他这次伤的这样重,身子肯定亏损严重,如果犯病也定然比之前严重,我这里就剩下不到300c.c的血,必定是不够的,到时候肯定要抽我的血,那岂不是全完了!”
余潇潇急的都快哭了:“你们能不能别抱着侥幸心理,萧家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小姐,您的电话……”
“拿走,我不接!”
余潇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烦的不行,这会儿哪有功夫接电话应酬那些人。
“小姐,是乔先生的电话……”
林妈小声说着,余潇潇一怔,旋即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夺过了手机,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景明……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萧定勋受重伤入院了,老爷子让我立刻过去呢……”
“潇潇,你之前不是让我去黑市帮你找几个亡命之徒吗?我之前已经找好人了,他们也一直都在盯着那个苏笙,只是那个苏笙前些天没在京都,今儿倒是回来了……”
余潇潇不由得紧紧攥住了手机,一点一点睁大了眼睛:“景明,你想说什么……”
“潇潇,你不是想除掉这个眼中钉吗?现在倒是有个好机会。”
乔景明望着车窗外那个年轻的女人,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正从幼儿园出来,刚刚上车。
乔景明示意下属的车子跟上去,方才轻声对余潇潇道:“潇潇,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帮你把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绑来。”
乔景明的声音听起来犹如能蛊惑人心一般,余潇潇不由得点了点头,感激道:“景明,我就知道在这世上我只能相信你,依靠你……”
“潇潇,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我也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