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等你回京都了,什么好吃的没有。”
“那些好吃的我都不喜欢。”
“我的手艺可比不上你家里那位小厨娘。”
余笙含笑说了一句,却没看他,继续收拾桌子上的碗盘。
萧定勋却站起身,按住了她的手腕。
余笙抬眸看他,他将她手里的碗盘拿出来,放在一边,“我来收拾,你歇会儿吧。”
从前在花月山房,阿笙要忙着做一大桌子的饭菜,做完之后,还要洗刷收拾厨房。
他记忆里,她好像一天到晚都在忙碌,而他,却还要在她短暂的空闲时间里欺负她,给她气受。
“你会吗?”
萧定勋没有回答,将碗盘都端到厨房,开了水管就要洗碗。
余笙连忙制止他:“哎,你这样会把衣服弄脏的,我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烘干……算了,你出去吧,我来收拾好了。”
“你把围裙给我就行。”
“啊?”余笙还在愣怔间,萧定勋却直接将双手绕到她身后,开始解她身上套着的围裙带子了。
两人是面对面的姿势,他这样双手直接从她腰侧穿过去绕到后背,就像是拥抱一样。
余笙睁大眼,望着几乎触碰到自己鼻尖的高.挺的鼻梁,还有男人那性感菲薄的唇和方正坚毅的下颌,只要他稍稍一偏脸,他的唇就会落在她的唇瓣上……
余笙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而萧定勋的鼻息,却热热的落在了她脸侧,她下意识的想要从这样暧昧的动作里抽离,萧定勋绕在她身后的手,却忽然在她腰际轻拍了一下:“别乱动,绑成死结了……”
余笙:“……”
又过了片刻,萧定勋忽然看向余笙,十分无辜:“阿笙,我不会解死结。”
余笙:“……”
“那你把手拿开,我自己摸索着解吧。”
“你看不到怎么解?”
“我试试。”
“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复又上前了一步,低头去看那个死结,然后,琢磨着怎么解开。
可他最开始还在认真研究死结,渐渐的,视线却被她颈后侧那一片雪白的肌肤给吸引了,余笙把头发扎成了马尾,后发际线边缘,毛茸茸的长了一圈小绒毛,萧定勋只觉得这些小绒毛都无比的可爱,他渐渐看的心猿意马起来……
两人的身体几乎要帖在一起了,余笙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只觉得这人鼻息间滚烫的呼吸快要把自己给烫化了,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萧定勋的手忽然一抖:“阿笙……”
“又怎么了?”
“我好像又绑了一个死结……”
余笙:“……”
最后,余笙不得不以一种有些狼狈的姿态,把围裙一点一点的拽了下来,然后三两下就解开了死结,气鼓鼓的扔在了萧定勋的身上,转身出了厨房。
可她出了厨房,却还有些不放心,就在外面客厅里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果然还没有两分钟,一声清脆的碗盘碎裂的声音就清晰传了出来。
余笙嘴角不由抽了抽。
还没过半分钟,又是一声脆响。
余笙再也忍不住,转身回了厨房。
却见洗手池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泡沫,而萧定勋先生就那样双手沾满泡沫,十分无措的站在水池边。
“你倒了多少洗洁精?”
“也没多少,每个盘子里挤了两三泵而已。”
余笙好气又好笑:“两三泵足够洗两倍多的碗盘了。”
“我不知道……”
“算了,我来吧。”
余笙卷起袖子,走了过去:“你把围裙摘了出去吧。”
“我手上都是泡沫。”
萧定勋把两手举高给余笙看,他这一动,手上的泡泡就飞到了余笙的脸上一点,他慌忙想要帮余笙擦掉,却干脆抹了余笙一脸……
“对不起,我忘了我手上都是泡沫了……”
“算了,你转过身去,我帮你解围裙。”
余笙无奈开口。
萧定勋乖乖转过身,余笙解开围裙,又好人做到底,帮他把围裙脱掉:“你快出去洗手吧。”
“阿笙,对不起,我没做过这些……”
“没事儿,这点活本来也不累,你去吧。”
萧定勋出了厨房,去洗干净了手,却又转了回来。
余笙动作很麻利,碗盘已经洗的差不多了,正在收拾厨房卫生。
“阿笙,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的?”
“到溪罗村之后。”
“很辛苦吧。”
余笙拧着抹布的动作顿了顿,却笑道:“最开始是有些辛苦,我什么都不会,常常把自己搞的很狼狈,却又不敢在妈妈面前哭,后来,慢慢上手之后,也就习惯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萧定勋却能想象的出来,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忽然被丢到这样的穷乡僻壤,连日常生活柴米油盐一针一线都要自己动手,该是怎样的绝望和崩溃。
更何况,那时候苏笙才不满十岁。
可就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硬是咬着牙撑了下来,还将母亲也照顾的这样好。
这其中该是多么的艰辛和苦涩,外人根本是无法体会的。
那时候刚到溪罗村的苏笙,也如他方才那样,面对满池子的碗盘不知如何是好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背着自己的母亲,偷偷哭了多少次?
如果苏家两位老人还活着,又该多么的痛心,自己的独女和唯一的外孙女,却受尽了欺凌和生活的磨难。
“阿笙。”
“嗯?”
“如果你想报复余文昌……”
余笙把手里的抹布放了下来,她转过身,平静的望着萧定勋:“萧先生,说实话,在我和母亲从那个泥潭里走出来之后,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报复。”
“你……不恨他吗?”
“恨,只是比起恨他,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更重要的事。”
所以,如果余文昌和赵茹他们没有将她逼到绝境,她根本不屑于多看他们一眼。
“那你来溪罗村……”
“我只是想来看看我住了多年的家。”
余笙转过身,继续擦拭着流理台。
“阿笙,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余潇潇用她的血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