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里,自己结过婚有过孩子,年少时又辜负过时远山,可时远山却没有婚娶过,如果娶自己,也太委屈了。
时远山是真的爱她尊重她,她不愿意,他也就没有再逼迫她。
所以这四年,哪怕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时远山一直都对她以礼相待,十分绅士,从不曾冒犯也从不曾逼迫。
余笙本不想干涉母亲的私事,在她看来,母亲这辈子受了这样的委屈和苦楚,余生她只想母亲随心所欲快活的生活,也舍不得逼她。
但是如今,眼看着都四年了,母亲当年因为意外怀孕,婚嫁的早一些,但也是四十四岁的人,这辈子已然过去一半,既然心中牵绊的人就在身边,那就真的没必要再耽误下去。
“可是……”
“您不要再可是了,我今日只问您一句。”
“阿笙……”
“妈,您心里到底有没有时伯父?”
“阿笙!”
苏沁简直羞愤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阿笙这孩子怎么能问她这样的问题呢?还是当着时远山和一念的面。
她早已不是年轻小姑娘了,什么情情爱爱的,她这个年纪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启口呢?
“您只说有没有。”
余笙的倔劲儿也上来了,攥着苏沁的手不肯松开:“我时伯父如今马上快要四十六岁了,可怜他到这般年纪,还没有个知冷知热的太太心疼她,妈,您要是当真心里没我时伯父,那您就给人家个痛快,行不行?”
“我,我……”苏沁实在难以起口,她都一把年纪了,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她喜欢时远山,自始至终她喜欢的都只是时远山这件事呢?
“好了阿笙。”
时远山瞧着苏沁实在是又羞又急,他不免心疼,根本舍不得这样为难她逼迫她。
他们最初认识时,苏沁就是这样的性子,脸皮薄,心思单纯,让她开口说出这种话,怕是难如登天。
其实他已经很满足了,能陪在她身边,哪怕没有名分,也没有夫妻之实,但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她,他已然再无所求。
“时伯父……”余笙倒是难得孩子气的跺了跺脚:“您就总是纵着她,我都替您委屈……”
“我不委屈,阿笙,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陪在你母亲身边,让她过得开心幸福,对我来说就够了。”
时远山说着,又温柔的理了理苏沁鬓边的头发,这才牵了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要穿明天见姜太太的裙子给我看吗?”
时远山说完,又对余笙道:“你和一念也早点休息,对了阿笙,明天中午,别忘记了。”
“嗯。”余笙乖巧点了点头,时远山十分欣慰,牵着苏沁的手离开了。
余笙牵着一念的手,没有再跟上去。
她看着时远山和母亲相携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羡慕,但却也有些感慨。
她这辈子,能否遇上一个如时伯父这般的男人呢?
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余笙的眼前,又不免浮现了萧定勋的身影。
在邮轮的甲板上,湛蓝的天幕和大海为背景,他站在她的身旁,手臂搭在栏杆上,风吹着他的头发,她一转脸,就能看到他的侧脸。
明明那么的近,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他什么都不知。
而她,什么也不能说。
因为有些事情,有些后果,她无法预测,也无法承担。
萧家这种繁衍了数百年的高门世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也许到了最后,她连自己的女儿都留不住。
毕竟,一念是萧定勋的血脉,而萧家长房,原本就子嗣单薄。
她不敢冒半点的风险,她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之前在瑞士的时候,时伯父也曾委婉的说过要介绍年轻才俊给她,但她都拒绝了。
回国后这些日子,时远山多次提起公司法务部的那个年轻的法律顾问,言说他年轻英俊,又才华过人,人品也极好,苏沁都听的心动了,旁敲侧击的问她要不要见一见。
余笙之前是想也不想就拒绝的。
但从邮轮回来,却改变了zhu意。
得知她有相亲的念头,苏沁连忙和时远山说了,时远山再次提起那个年轻优秀的男人时,余笙就答应了见面这件事。
时远山一向很疼她,给她介绍的男人,必定是才俊。
她知道时伯父和苏沁都盼着她能嫁个好男人,毕竟她还年轻。
她答应了相亲,两人都很开心,但想来,却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
暑假马上来临,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
早上时远山派人送了一念去学校,就安排了化妆师和造型师专程来家中。
余笙挑选了一条烟粉色的一字肩收腰连衣裙,她肤色白.皙剔透,站在人群里都扎眼,这样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肤色可人,杏眼桃腮,十分的甜美娇柔。
化妆师一迭声的夸赞她皮肤好,身材好,头发也生的好,黑亮而又顺滑。
余笙只是浅淡笑了笑。
因着裙子是没有拉链的那一种,必须套头穿,所以只能穿好裙子再化妆。
余笙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先给她敷了面膜,她的小助理开始给余笙做指甲。
其实她平素都是不怎么打扮的人,连女孩子都喜欢的指甲都不曾做过,而她的头发,除了定期修剪之外,也不曾做过任何的烫染处理。
“苏小姐,待会儿可能需要烫一下发梢,您看可以吗?”化妆师和她说话时十分的恭敬。
余笙轻点了点头。
时远山送来的这些衣服和珠宝首饰,都是国际一线的牌子,其中还不乏一些经典定制款和限量款。
余笙哪怕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研究,但却也瞧得出来,每一样都价格不菲。
其实这些年,她能感觉出来,时远山虽然很低调,开的车戴的表都算不得贵的让人咂舌,但他的身家其实也是很惊人的。
毕竟,京都,国外,很多地方都有他的公司和产业,甚至有一年,苏沁偶尔说了一句想去雪山,他就带着她们三人坐了私人飞机飞到了阿尔卑斯山,在那里住了整整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