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来你就赶我走啊?”余潇潇仰脸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比她高了差不多快一头,宽肩窄腰长腿,这张脸更是俊美无双,哪怕他病了多年,但京都数的着的名媛闺秀,哪个不想嫁给他呢?
可他现在,却是她余潇潇的未婚夫。
想到自己每每走出去,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想到从前连参加资格都没有的一些名媛聚会,如今她却成了其中焦点。
就连整个余家,都水涨船高,一跃成为京都人人皆知的门庭。
这些,都是萧家和萧定勋带给她的。
余潇潇不傻,哪怕冒着风险和乔景明鬼混,但她却也知道谨慎小心的行事。
更何况,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这般境况,她更要笼络萧定勋的心。
“定勋,我回去这几天,每天都在想你……”余潇潇轻轻伏在他胸前,双手圈住了他劲瘦的窄腰:“我们的宝宝都三个月大了,定勋,你感觉到了吗?”
想到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那是两个人的血脉维系在一起的结晶,他的心,也不由得微微软了一软,手指缓缓落在她小腹上隐约的隆起上,想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萧定勋不由低头亲了亲余潇潇的眉心:“我眼睛看不到,不能好好照顾你,等你月份大一点,想回娘家住也可以,潇潇,我不是赶你走,你身为我孩子的母亲,我希望你可以过随心所欲的生活,怎样开心怎样过,明白吗?”
余潇潇乖巧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但是我好想你,我还是先陪你在花月山房住一段时间吧。”
萧定勋点了点头:“好。”
……
距离那场车祸三个月后,霍家终究还是放弃了所有的搜救,给霍擎立了一座衣冠冢,举行了一场颇为低调的葬礼。
近百里的江面连一寸淤泥都没放过,却仍是不见霍擎的尸体。
虽然没有任何媒体敢去报道这桩新闻,但京都上流圈子里几乎人尽皆知,前段时间,在京都大出风头的那位霍家私生子霍擎,已经在车祸里送了命。
至于那场车祸到底真的是意外,还是只是人为,却再不会有人去刨根究底了。
霍家给霍擎立衣冠冢那一日,时远山给余笙发了几张照片,是霍擎下葬的场景,还有他的墓碑。
时远山还告诉她,霍擎没有葬入霍家的祖坟,只是葬在了霍家祖坟旁边的山上。
那一天,正好萧定勋送余潇潇回余家小住,厨房那边用不上她,余笙就一个人躲在储藏室里,痛快的哭了一场。
虽然时远山在简讯里劝慰她说,没有找到尸体,说不定还有存活的可能,毕竟江水湍急,江面开阔,说不定霍擎落入水中后,就飘到了下游,被人救了也未可知。
但余笙知道,这希望有多么的渺茫,而这,也不过只是时远山好心的安慰而已。
时远山还询问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去上班,他去了几次,都没有遇到她。
余笙告诉他,自己回了老家。
时远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余笙没有再回答。
虽然她对时远山的印象很好,而时远山,也帮过她两次,她看得出来,时远山是个好人,只是她如今这样的境况,不适合和任何人走的太近。
时远山后来也没有再给她联络过。
余笙的肚子一日一日大了起来,虽然季节到了秋日,可却也遮掩不住日渐隆起的小腹。
“阿笙,你不是怀孕才三个月吗?怎么看你肚子像四五个月那么大呢?”
余笙往厨房去时,有人好奇的询问。
“她又不会说话,你问她干什么?”
“是啊,我老是忘记阿笙不会说话了,不过,你看阿笙的肚子,你猜她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哪里猜得出来,再说了,说不定是双胞胎龙凤胎呢,这谁都说不准……”
“什么双胞胎龙凤胎,你们在说什么?”
萧定勋的声音忽然响起,倒是把那两个佣人都吓了一跳,忙道:“大公子,没,没什么……”
“说!”
“是在说阿笙肚子里的孩子……”
“阿笙肚子里的孩子?”萧定勋的声音仿若含了霜雪一般涔凉响起,他如黑曜石一般的一双眼瞳,望向两个佣人所站的方向:“你们再说一遍。”
“是,我们是在讨论阿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萧定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那张脸,却冷的让人心悸。
就连江源都敛默了下来。
他这才出去了几天啊,怎么一回来就听到了这样的事。
这阿笙也是的,江源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的阿笙。
她看起来确实稍稍胖了一些,原本单薄纤细的腰肢,此时瞧着也略显丰.盈,江源心内叹了一声。
“你们两个下去。”
萧定勋开了口,目光凉凉掠过两人:“阿笙,你过来书房一趟。”
他说完,就向zhu楼走去,江源忙去扶了他:“大公子,您小心台阶。”
余笙低头,手掌贴在隆起的小腹上,她知道自己怀孕并不是三个月,三个月的说辞,也不过是为了和余潇潇的日子区分开,让人免除多余的联想。
可依着她的身量来看,五个月的身孕,这肚子在她身上也大了一些。
余笙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一个自己都不敢想的念头,不由得缓缓浮现在了心底。
书房。
“把门关上。”
萧定勋背对着她的方向,站在窗前。
余笙乖顺的关了门。
“过来。”
余笙抬眸看了看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她的步子很轻,但他却还是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人在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听觉会变的格外敏锐。
她在他身后站定了。
“过来。”
他又开了口,余笙往前挪了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
萧定勋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余笙。
他看不到她的脸,但相比此时,她仍如往日那样,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着。
也许她的脸上还戴着巾帕,只是,脸上那道疤现在该是淡了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