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潇潇却摇了摇头：“定勋，我正好也有件事，是关于阿笙的，要和你商量。”
“你说。”
“你滚出去。”
余潇潇冷冷开口，指着阿笙道。
余笙将身上外衣取下放在一边，一步一步走出了书房，她没有回头，萧定勋看着她出了书房，方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余潇潇望着他这副模样，心底越发生恨。
“是这样的定勋，赵强已经和我母亲说了，他想娶阿笙。”
“赵强？他不行。”
萧定勋十分不喜赵强，连带听到他这个名字，都掩不住的厌弃。
余潇潇睨了他一眼：“他怎么不行了？你压根都不知道，阿笙和赵强早就发生关系了，睡都不知道睡了几次了……我之前还想不明白，但后来想通了，那天晚上阿笙为什么和赵强闹成那样，不就是跟我来了萧家，见了世面，看不上赵强了。”
余潇潇讥诮一笑：“这不是连我这个大小姐的未婚夫都觊觎上了？”
萧定勋眉宇紧蹙：“阿笙不会说话，那赵强性情暴戾，他们不是良配。”
“是不是良配，我们外人说了也不算，阿笙既然愿意和他发生关系，说明对他是有感情的。”
余潇潇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难不成真要等她惹出天大的事来再做决定？还是你也被她蛊惑了？”
萧定勋松开手，定定看了余潇潇一眼：“不管怎样，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必须要她自己愿意。”
“那是自然，如果阿笙真的死都不肯嫁，我也不会逼她啊。”
余潇潇笑了笑：“不过，如今看来不是亲姐妹还是养不熟，这么些年的好心，我全当喂了狗了。”
余潇潇回了房间，满腔怒火再忍不住，她冲到浴室，关上门狠狠摔了一个杯子。
余笙，余笙……
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琳姐给余笙介绍的新工作，环境还不错，老板娘是个归国华侨，十分喜欢传统文化，将这家酒吧也装潢的仿佛上个世纪一般，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余笙从台上下来，取了脸上的羽毛面具，刚喝了几口水，琳姐就匆匆推开了休息室的门：“小九，快准备一下，有位先生点了一支歌，指名让你唱呢。”
余笙连忙放下水杯，在纸上飞快写了一行字询问琳姐：“什么歌，我要看看我会不会。”
“是一首老歌，凤求凰，那位先生好似也是外籍人士，刚才停了你唱歌，说很喜欢你的声音，所以点了自己最喜欢的这首歌问你会不会……”
余笙却一时怔住了，凤求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的母亲苏沁最喜欢的一首歌，苏沁还没有疯的时候，余笙不知听过多少次，她柔声的哼唱。
“小九，你会吗？”琳姐一脸期盼望着她：“这位先生给的小费特别丰厚……”
余笙轻轻点了点头，琳姐不由大喜道：“这太好了，你赶紧准备一下，马上就要登台了。”
上一位歌手演唱完，余笙就再次上了台。
她依旧是方才那件简单的白裙子，依旧是戴着羽毛面具，这也是她来这里上班唯一的要求，不让她用真面目示人。
前奏旋律响起，那熟悉的仿佛刻在骨子上的音乐，同时让台上台下的两个人都微微红了眼。
余笙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台下不远处，一位瞧起来颇有些儒雅温润的中年男士，忽然抬眸望向台上唱歌的余笙，定住了视线。
这首歌他再熟悉不过，可这些年，国外国内，千山万水，他听过无数次，却唯独这一次，这个年轻的女孩儿的吟唱，才让他找回了年少时的感觉。
余笙唱到最后，时远山已然潸然泪下，他拿出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陪同而坐的几人，不由有些面面相觑：“时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时远山摇摇头，叹息道：“只是听到这个小姑娘唱这首歌，想起了从前的故人而已。”
“您那位故人也是咱们京都人吗？”
时远山点了点头：“是，也是京都人。”
“那您这次回国，若是有机会了，正好可以和老朋友见见面，聚一聚。”
“我和她已经二十来年未见了。”
“时先生，您能否告知那位故人的名讳，我们也好帮您找一找。”
若是能帮他找到旧时友人，讨他高兴，那么这个大生意谈成的可能就又大了几分，能和远山国际合作，不知是京都商界多少人的梦想呢。
时远山再次往台上看去，那女孩儿正鞠躬对台下客人示意，在她侧身而站时，那身影，简直和他记忆中那个人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她早已嫁为人妇，就不要再给她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了。”
时远山说着，站起身，叫了助手过来：“今晚这个小姑娘唱的极好，我很喜欢，你去安排一下，我想去后台见一见她。”
余笙卸了妆，换了自己的衣服，又戴上了口罩，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再晚回去的话，怕又要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正要离开时，琳姐却带了一位极有风度的男士走了进来，眉开眼笑对她道：“小九，这就是方才点歌的那位男士，他很喜欢你的演唱，特意让我带他过来见一见你。”
余笙只得放下了手里的包，对时远山点了点头。
琳姐忙对时远山道：“真是很抱歉，我们小九小时候生了病，不能说话，但也许是上天僻佑，她唱歌却不受影响，您千万别介意她不能开口给您打招呼。”
时远山望着面前的女孩儿，她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杏眼和婉转的长眉。
她也正望着他，眼底有些好奇，又有些戒备。
时远山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天真娇憨的少女，也是这样站在他的面前，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杏眼里一片水色，澄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