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慌乱摇头。
萧定勋却又难受的呕吐起来。
她站在一边,看他吐的一塌糊涂,心里痉挛着疼的不行。
他病的这么严重,刚好一点就出来喝酒,萧家的人,还有余潇潇,都不管他的吗?
“我去拿水……赵先生麻烦您照看一下大少爷。”司机转回车上去拿水。
那位赵先生却忽然叫了她:“喂,有纸巾吗?”
余笙怔了一下,慌忙从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
“你帮他擦一下吧,我腾不出手。”
萧定勋醉的厉害根本站不住,半个身子都靠在赵晋西身上,他只得求助余笙。
余笙捏着纸巾,好一会儿她方才慢吞吞走过去,在萧定勋身边蹲了下来。
他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可却还在难受的干呕。
地上一片狼藉,味道很难闻,可余笙却好似浑然不觉。
她拿出一张纸巾,手指有些发抖,一点一点擦去他唇角的污秽。
他难受的紧闭着眼,她却可以放心大胆的看他。
将他唇角擦干净,余笙看到他衬衫上也脏了一片。
她正要动手去擦,司机却已经拿了水回来,气喘吁吁的对她道谢。
余笙心底一片失落,正要起身,手腕却忽然被修长有力的手指攥住了:“你身上的味道……”
萧定勋有些茫然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却又忽然笑了:“我真是喝醉了。”
潇潇在家里等他回去呢,他怎么能把不明不白的女人当做是她。
“晋西,我要回家……潇潇还在等我……”
“好好好回家,这有家有口的就是不一样。”赵晋西调笑着,和司机一起扶他走上车。
余笙站在那里,一直到车子走远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方才给他擦拭嘴角时,有好几次,她的指尖蹭过了他的脸,虽只有一瞬,可她竟也是满足的。
她从不曾羡慕嫉妒过余潇潇,哪怕她取代她成了余家的小公zhu,哪怕她被踩入泥沼之中。
只是这一刻,当她一遍一遍回想方才萧定勋那一句‘我要回家……潇潇还在等我’的话语时,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羡慕,很嫉妒余潇潇。
车子驶回萧家,萧定勋和余潇潇所住的小楼却仍是一片漆黑。
司机搀扶他下车,低声询问迎来的佣人:“余小姐呢?”
佣人脸上漫出难色:“还没回来呢……”
萧定勋喝的有点醉,却不肯让人搀扶,跌跌撞撞往zhu楼走。
酒精让他血管里一片燥热,那些压抑不住的烦躁情绪,又开始肆虐。
萧定勋扯开领带,歪斜倒在沙发上。
佣人送了解酒的蜂蜜水过来,却被他一把推开:“潇潇,潇潇呢?”
他赤红着一双眼,血管内冲撞的猛兽让他躁动失控,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佣人们吓的不敢喘气,管家一边让人给余潇潇打电话,一边让人去请杜医生过来。
正乱成一团糟的时候,余笙悄无声息的回了萧家的这栋别墅。
她原本想要直接回zhu楼后面的储藏室,却被zhu楼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余笙悄悄走上前,隔着落地玻璃窗子,她看到萧定勋仰面靠在沙发上,额发湿透,面色赤红,衬衫扣子开了几粒,露出一片蜜色结实的胸膛。
也许是醉酒难受的缘故吧,他的眉毛紧紧蹙着,面上隐约浮出痛楚之色。
余笙不由得轻轻咬了咬嘴唇,余潇潇怎么不在?
他这样难受,她身为他的未婚妻,不正该好好照顾他吗?
“少爷,您先喝了醒酒汤吧……”
管家小心翼翼端了醒酒汤上前,萧定勋却再次一把拂开,“都滚出去!”
众人不敢多言,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余笙隔着窗子看到萧定勋弯腰呕吐不止,再也忍不住,悄然迈步上了台阶,往厅内走去。
她径直进了厨房,手脚麻利的重又炖了一碗醒酒汤,稍稍放凉了一些之后才端出去。
她面上依旧罩着巾帕,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走到萧定勋身前。
也未曾开口,只是小心的把碗放下,先拿了杯水给他漱口。
萧定勋胃里翻涌难受,体内更是躁郁难挡,下意识想要挥开面前那只水杯,却恍惚中又隐隐约约嗅到了那熟悉的香气。
他蓦地抬眼,混沌中看到巾帕遮住面容的女孩儿,只露出了一双清秀眉眼。
他看了余笙好一会儿,忽而一笑,沉沉开了口:“是阿笙啊。”
他笑起来的样子那样好看,好看到余笙竟是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垂下眼睫,再次将水杯递到他面前去。
她已经做好了他会拒绝的准备,却不料,他竟是伸手接了过来。
等他漱了口,余笙忙把醒酒汤递给他。
她一双眼眸生的清透干净,眼巴巴的望着他满含期盼,他竟是有些心软,再次伸手接了过来。
管家带了杜医生进来,恰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惊。
再瞧萧定勋面上没有愠色,眉宇之间也带着难得的几分温和,更是心中一片波澜。
余笙看到有人来,慌忙拿了碗去厨房。
杜医生上前给萧定勋号脉,她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少顷,余潇潇也匆匆赶了回来,zhu楼渐渐恢复了平静。
余笙趴在小床上,从枕下翻出了日记本,她往前翻到折起的一页,上面的日期已经是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