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唐家二小姐,这个女人的亲妹妹,好像被人刺杀死在客栈里,生前也过得穷困潦倒,名声狼藉。
方周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想起身告退。
“今个,是我不该来打扰王妃,您就权当我没来过,王妃多有见谅。”
唐萦歌没想到她说了这么久,方周氏竟然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想用一走了之来逃避责任。
“方夫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你逃避就过去的,怎么,你不想承认你与我的过往?”
被逼到份上,方周氏也不怕了,她在家硬了几十年,也见过唐萦歌落魄的样子,想着大不了不求她,没必要受这鸟气。
“那你说,想怎么样?”
唐萦歌单指敲击着旁边的桌面,认真思考了许久,“要怎么样?不如你们全家人跪在咸阳主街上,行三跪九叩大礼,一路磕一百零八个响头,嘴里说着我错了,我就原谅你险些害死我一命,可好?”
咸阳主街是通往宫门前京都第一大街,大臣每日早朝必走之路。
方周氏蹭地站了起来,“唐萦歌,你是不是太过份了。”
唐萦歌也站了起来,“叫你们全家人向我磕头就过份了,你们全然不顾忌我的感受,毁掉婚约想另娶家妹时,怎么不觉得过份。”
方周氏全身都在颤抖,如今唐萦歌不再是那个人人可以欺辱的少女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惹不起的存在。
方周氏委曲求全道:“方家还有人在朝中为官,的确丢不起这个脸,求王妃换一个要求。”
唐萦歌坐了下去,这一次她没有多想,“换一个,也行。”她就没指望方家那样自私的人家敢当街给人下跪磕头,也可以说,还没逼到那份上。
方周氏松了一口气,能换一个就好。
只听唐萦歌道:“如今在西城,金楼也开业了,能一争高下的就是翠满楼,你要是诚心想求我原谅,就主动将京都的翠满楼关了吧。”
方周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让她关了京都的翠满楼,那不等于要她的命吗,没了这家金店,方家全府的开销从哪出,虽说还有彩衣阁,可那是交给二儿子与周家娘家相连的产业,里面的收益方家能用的并不多。
“不行,翠满楼是周家几代人的心血,我们卖金玉,你卖碧玺,咱们两家跟本不受冲突,王妃何必要逼着我们关掉翠满楼?”
唐萦歌无奈地吧了一口气,已经不愿再浪费时间,“让你家人磕头道歉,你不同意,要你关掉翠满楼,你又说不行。方夫人,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好商量的事,别忘记了,现在,我是王妃,不再是那个爹不疼,娘不在,孤苦无依的傻丫头。”
方周氏心中盈满怒意,刚进来时的惧怕都被怒意压了下去,她丢下对唐萦歌身份的恭敬,质问,“王妃,你这是要以势压人吗?”
崔氏在一旁叱责,“大胆,怎么和王妃说话呢。”
唐萦歌叫崔嬷嬷不必管。转而对周氏道,“对,我今天还真的想动用一下我王妃的权势。原本我都忘记方家的事了,既然你自己凑上来让我想起你,从前的事总要计较一二。”
唐萦歌心中冷笑,她不去找这家人麻烦,这些人竟然还想巴结她来抱她大腿,真当她没脾气的吗?
周氏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了,她没想到自己花了一千两置办礼品,竟然是给自己找回仇恨。她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重新抱了起来,准备告辞,“我们周家世世代代经商,兢兢业业从未做过不法之事,更是京都纳税大户,像我们这样奉公守法的百姓,我就不信王爷会纵容你所为。”
唐萦歌端起茶碗轻轻地吹着,“方夫人,其实就是小小的一件事,你非要将事情搞复杂了,原本你我也有一坐之谈的情谊,是你没有诚意,非要毁了,也是你拒不道歉。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翠满楼能否开得长远吧?”
周氏已经全身都在哆嗦,她一抖怀里的东西也抱不住,哗啦哗啦掉了一地。
周氏觉得没面子,干脆全部丢到了地上,还愤愤地踩了两脚,“不愧是小民爬上男人床坐上的妃位,还真是小人得志,行,我方家等着。”
唐萦歌冷笑,“方夫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怎么办,本王妃小气得狠,今日你羞辱我,我可是要完完本本的报复回去。”
周氏终于明白,什么叫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原来当年退婚一事从来没有被这个女人放下过。
而她竟然掩饰的那么好,他们整个方家都没有发觉。
周氏急冲冲回去想对策了,有人要对付他们家,自然要提前做好防范。
彩云一脸不解,“王妃,您都要对付她了,干嘛还要提醒她啊!让她知道了,您还怎么下手啊?”
唐萦歌一点都不在乎,“从前我没动他们,是咱们实力不够。后来我没动他们,是我忙着没功夫,如今有闲有势了,又觉得她们不值得我出手。猫戏老鼠终归老鼠会输,没意思。给他们点提醒,她们死那天,才心服口服。”
既然要对付方家了,唐萦歌自然要好好筹备一番,这边自然有她忙碌。
司空烨奉旨进宫后,就见到东方文乐也在父皇床前,他面色如常,身形如松柏一样毅力,给皇上见礼后也不客套。
“父皇,您如此急昭孩儿,可是有大事要说?”
皇上闭了闭眼,哪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依旧是不想离开。
“老七,父皇再问你一次,这天下你真的舍得不要?”皇上难得浑浊的目光中透中清明,脸上亦有期盼。
司空烨却是犹豫了,“父皇,我们司空家的江山,不管您交给谁,我都会用我最大的能力守护它。”
知子莫若父,皇上之前脸上的希冀散去,重重地躺回枕头上,他声音当中都多了一份疲惫。
“若说这江山,传给你朕最放心不过。奈何如今你过于儿女情长,此一大弊端会让你寸步难行。罢了,既然是你自己放弃的,那就好好辅佐你的哥哥吧!”
司空烨不太懂,抬头看向快要油尽灯枯的老人,“父皇的意思是?”
皇上努力让自己恢复力气,福公公忙将备好的参汤端来,让他喝了一口,“皇上,喝了参汤歇歇再讲吧。”
皇上应事喝了汤,却是没有歇,他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再极速消失,怕自己一口气没上来,再也醒不过来了。
“传史官,传冯大人,你们都在此做见证。”
东方文乐感觉到要有大事发生,不知自己在这里对还是不对,犹豫后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暂避?”
司空烨摇头,“你别走。”
他有一种感觉,父皇像是要传召给东方文乐。
中枢大臣就在保和殿候着呢,皇上重病期间谁敢回家啊,皇上一传,很快人就到了。
冯远衡近来苍老不少,他一心推选八王爷,为司空宸筹谋,结果这人进宫后再没有回来过,冯蓉儿和他闹,他本人也是担心不已,进宫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人早就在诏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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