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撇撇嘴,“还丫头呢,怀了孩子就不是丫头了。”
唐萦歌一掷,这个时节的人,对女子贞洁尤为看重,婚前失仪就会遭人唾弃,自己和司空烨那点事要是再不注意,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不行,那家伙再想来偷香,必须打出去,不然让身边人发现了,她这脸还要往哪放。
唐萦歌想起司空烨那厮,为了能达到目的,连撒娇都用上,就忍不住勾了嘴角。
崔氏已经忍不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给她领梅园去了,那样的女子脏死了,离主子越远越好。”
梅园就是之前敛秋住的小院,她走后,唐萦歌把那屋子又重新收拾了一遍,重新起了名字。
这又住进去一个讨厌的女子,那地方往后她是不想住了。
“县主,您不会当真要好好照顾她吧?”崔氏问。
唐萦歌顺手折了一只琼花在手中把玩,眼睛却看着湖面道,“嬷嬷,你知道吗?当初我被父亲赶出家宅,全身上下除了一根银发簪,只有五十四文铜子,仅存的吃食还是张伯买的一兜红薯。那会我和彩云为能赚到二两银子高兴得像发了横财一样,只想吃一顿饱饭。能吃上一口肉包子,都觉得是这世间最好吃的美味了。如今一千两对于我来讲,的确不算什么,可我也不会白白花在对我别有用心之人身上。”
崔嬷嬷松了一口气,刚刚她可是故意将梅园的水缸水全倒了,说那水生了青胎,孕妇喝了不好。
这会那个贱蹄子定在自己打水呢。县主没有想好好照顾那人就好。
“那您给她一千两是为了叫俞公子安心?”崔嬷嬷想不明白了。
“安心?他又没做亏心事,他要安什么心?”唐萦歌捏着白色琼花回头笑问。
她眼中的狡黠,面上的光彩,当真美得如同一幅画,如同五月天的晚霞,让人移不开眼。
崔嬷嬷有些羞赧,“县主可别考老奴了,老奴这脑子里只剩下县主的美貌了。”
噗嗤,蜜糖都忍不住笑了,小丫头十四岁,生得玲珑可爱的,跟了两天新主子,也有点没大没小了。
“嬷嬷,亏你是个女子,不然你这话让王爷听到,小心小命不保。”
唐萦歌蜜糖头上敲了一下,“难道本县主的美貌不够吸引女人?要知道,这女子穿着打扮,也只能在未婚时吸引一下异性的眼光,真正对你品头论足的永远是女人。”
蜜糖屈膝,“奴婢知错了。”
焦糖忍不住问:“奴婢也猜不出来,县主快告诉大家吧。”
唐萦歌看了一眼远处挖菜的粗使丫鬟,身边并外人,这才道:“我怀疑,俞小兰的姘头就是那个书生,所以给她一千两银子,等着那书生来要钱。嬷嬷,你记得安插两人盯着俞小兰,我要抓奸抓双,看她俞小兰还怎么狡辩。”
敢来她雅舍门前闹事,就要想好后果,当真以为她和俞家人一样,吃了闷亏就完了?
她转过头问崔氏,“小冬子安葬的事情办好了吗?”
崔嬷嬷前几日在忙此事,见县主问,忙道:“办好了,找了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好好安葬了,上了香火,烧足了纸钱,来世定能托付好人家,县主不用担心了。”
唐萦歌捏紧帕子,心中暗暗发誓:敛秋,先让你得意两天,我会逼着你跪着回来求我那一日。
下人们挖好菜,摘洗干净,眼看着寅时过半,晌午司空烨捎话回来,午饭在外与同僚吃了,那晚上这顿就要提前准备出来。
唐萦歌在后厨挑了五花三层最好的腰条肉,命人剁碎了成馅,有人将焯了野菜,剁碎装盘。
唐萦歌这才净了手,将肉沫姜沫葱沫加上调和粉和酱油腌制了。
一柱香后,加了水将肉谢开,又淋入花椒油,调和均匀与野菜混合了,命人端下去包成饺子。
如今她下厨已经不似当日事事亲力亲为了,活得馅料后其余的事情都交于下人打理了。
等到开饭时,司空烨派申酉回来禀报,王爷被安王留住了,去了安王府,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
唐萦歌听了,直接对崔氏道:“既然王爷不过来了,那饺子就赏了你们吃吧,我这不用伺候,睡一下。”
她本就缺觉,早就困得无食欲,打发了人准备睡下,再一日就要参加扑蝶会,明日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安王府
一改往日的低调内敛,招待人的前厅因着迎新王妃的原因全部重新装修过。
原本的胡桃木家具,换成清一水的楠木桌椅,气派又奢华,窗前博古架上摆着玲琅满目的古董,大到花瓶,小到鼻烟壶,每一件拿出去卖都是价值不菲。
安王将人迎进屋,命人奉茶,“七弟回京多日,今日终有时间抽空到为兄府上坐坐,尝尝这茶,母后才给的一罐老君眉,味道可习惯?”
司空烨不动声色地端起茶品了一口便放下了,淡淡道:“西晋那种地方匮乏,茶叶难买,这些年来领兵,渴了就随便舀口水喝,这茶七弟还真喝不惯了。”
安王愣怔,没想到司空烨一个皇子,竟然连品茶这种趣味都没了,这么好的老君眉,竟然说喝不惯。
他尴尬一笑,随后道:“无妨,无妨。琴里知闻惟绿水,七弟对茶不喜,咱们还可以听琴。”
显然,安王早有准备,进府时,那琴声就未绝过,悦耳婉转的琴声欢快又愉悦,显然弹琴之人此时心情极好。
一曲凤求凰被琴师谈得韵律十足,悠扬绵长,似有无数埋藏的情感压抑着不敢与人诉说,正通过每一次音符在向司空烨宣泄自己的情意。
司空烨自己就懂琴,尤其这首凤求凰他还给唐萦歌谈过,谈琴之人起了什么样的心思他能听不出?
再看安王那一脸惬意神态,似笑非笑的模样,俨然一副老鸨子要保媒的架势。
司空烨手按椅柄准备起身,安王一把按在他的肩上,很是感慨地拍了拍。
“七弟啊,为兄是过来人,有些话必须和你说说。”
他这么一按,司空烨只能坐回去,脸色已不如进府时那般柔和,“大哥是我兄长,什么时候的见解七弟都会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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