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才,穿得这般光鲜,一头的珠翠,你家小姐这是舍得把你开了脸送给萧将军来笼络人心了?”
芍药手一直举着,也不见华阳县主接着,手臂有些发抖,却不敢落下。
“是奴婢仰慕将军,求了小姐恩点随了将军,希望能留在将军身边照顾。”她的话,声音不高不低,如此一翻深情表白,即把小姐的小家子心思嫌疑撇开了,又让萧何听到她的肺腑。
冯蓉儿可没有杜家人的鬼心眼,只是冷哼一声,努努嘴,示意她手上是什么。
“你家小姐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还以为生我的气了,竟然还派你来送临行礼物,是什么呀?”
“是张帕子,小姐念着与县主的情意,专门准备的。”
冯蓉儿冷哼,“行了,你也别替你家小姐说情了,要是她真心想送我临别礼物,她那么会调香,送我一盒香丸也算她有心,送个帕子,显然是你绣的,算她哪门子情意。”
“小姐腿上的伤严重,无力气做香丸,绣帕子的想法是小姐想的。”
帕子拿出来,浓浓的玫瑰凝香味,是她最爱的味道。
“不送我香丸,到记得熏上香味,她是在提醒我,我不救她的事,还在介怀吗?”
芍药立即摇头,“小姐不敢的。”
冯蓉儿也不在乎杜薇敢不敢,就算敢,以杜家的能力又能拿她如何。她将帕子展开,看到栩栩如生的绣活,似是回到她的小院一般,当下有些难过。
“其实,我想家了。”一颗眼泪落下,因为看到仙阖苑的情景,想到最近受的冷落和委屈,额外想家,想娘,想宠着她的哥哥。
她不想父亲看到她哭,因为近来那些流言蛮语没少让父亲上火,不想他过多担心,捏着帕子随手去拭泪。
“啊!”
一阵刺痛感从左眼睑下方直直的划到鼻翼处才停下,帕子拿下来时,已经染了血。
“啊,我的脸,怎么回事?”
凤巧已经回到她身边了,看到县主左脸颊上出现一条又细又长的划痕,当下拿过帕子查看。
“有刺,县主,您的帕子上怎么有刺?”
冯蓉儿捂着脸,看到凤巧从绣帕中找到小小尖刺,扬手狠狠地裹在芍药的脸上,“贱婢,竟然敢害我。”
芍药不知为何会这样,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奴婢没有,奴婢冤枉。”
萧何就在一边,当然听到了一切,他忙走过来求情,“县主,芍药为了给您绣这条帕子,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眼睛都熬红了,她诚心诚意做这一切,怎么会害您,还请县主不要怪罪她。”
冯蓉儿的脸是何等美貌,为了完美,从小不知吃了多少天才地宝才能让她的脸上没有瑕疵,如今被划了一个口子,怎么可能算了。
“她不会害我?她与杜薇主仆情深,现在杜薇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就想替她们小姐出口气毁了我的脸,还想开罪,门都没有。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拉出去,杖毙。”
她本来就心情不好,又伤了脸,性子里的跋扈劲全冒了出来。
手中的帕子往地上一丢,狠狠地踩了几脚,看得芍药心疼的眼泪直流。
那是她花尽心思,几乎不眠不休绣出的帕子啊,就为了不知为何出现的毛刺伤到脸,就当成了垃圾丢踏。
萧何见芍药哭得伤心,也跪了下来。
“冯大人,您开开恩吧,芍药绝对没有要害华阳县主的意思,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的。”
冯远衡最是宝贝这个女儿,凭借女儿的容貌做到一宫之主绝对没问题。
他狠狠地训斥道:“萧何,男人膝下有黄金,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跪本钦差,你还佩做我北夏的武略将军吗?”
萧何也急了,芍药的身份再低微,那也是他的女人,说杖毙就杖毙,自己都跪下相求了,也没有留情面,简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大人,县主脸上只落下细小的刮痕,血出不到一滴,因此就要杖毙一名丫鬟。难怪四处都在传县主性子狠毒,起先本将军还不信,如今看来都是真的。大人为此,不但不管教训诫女儿,还一味的纵容,真的好吗?”
冯远衡伸手点指已经暗自起身的萧何,“你反了吗?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训斥本钦差。别忘记了,本侯爷有皇命在身,你敢羞辱本官,就是在羞辱当今圣上。”
萧何也豁出去了,他是瑞亲王的人,谁要想处置他,也要瑞亲王说了,才能动他。
他也道:“皇上还会虚心听百官谏言,只有佞臣听不进真话,冯大人,您有皇命在身,却假公济私带着县主同行,你又将皇上放在眼里吗?”
冯远衡没想到这些个武将竟然如此蛮横,半分没将他这个钦差放在眼里,他冷笑三声,“好,好啊,萧何,你不过区区从五品经略将军,竟然如此羞辱本钦差大人,就不怕我现在就办了你。”
萧何也横起来了,“法网昭昭,我萧何顶天立地,没有犯任何军务,不过因为说了两句实话,就被钦差大人查办。瑞亲王回来,也是会替本将平冤的。”
冯远衡真没想到,萧何骨头这么硬,“敢出言顶撞上峰,来呀,将萧何给本钦察拿下。”
萧何就笑了,“冯大人,本将怎么说也是朝廷的晋西军将领,不过说了两句真话,你就要假公济私。那么就不知是你参奏本将军罪行的折子快,还是军中八百里加急,告发钦差奉旨谋私的折子更快。大人是皇帝的钦差,却在晋州日日纸醉金迷,有驿馆不住,在县令府奢靡享乐、玩弄舞技,届时,我萧何想知道,咱俩的人头谁先落地。”
冯远衡一个趔趄,是他大意了,七王爷不在,他将这些大老粗,不入流的武将没放在眼里,眼下竟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萧何一把捞起地上的芍药起来,“你何错之有,要跪她。走。”
芍药被拉出门,眼泪流了一脸,她心中又怕又甜,“将军,您这样为奴婢,真的惹上祸事怎么办,奴婢死一百次都不为过了。”
“怕他做甚,我是武将,我信大将军,只要瑞亲王凯旋,我只会是有功之臣,除非他现在就能办了我,否则就没有机会了。他的把柄也不少。”
“瑞亲王真的能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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