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烨向管家招了招手,“赵管家,府上所有资产可都过了明路?”
赵泉有一会的愣怔,后还是照实说了,“府上共有五所庄子,二十间铺子,还有三千良田,其中有三所庄子在侯爷名下,田产未走官府,皆是白契书。”
司空烨淡淡地道:“即刻,你将这些契书带着,将所有白契换成红契,并向官府备注,五十年内不得更换名头,除非有赵氏族人继承。至于收益,骁骑军在三十年前,就归赵家先祖管制,虽有朝廷养兵,在这西陲,总归苦寒。这些收益,除了留下府中基本开销,九成都拿到军中抚恤将士。赵管家百年后,可得一成家产为后人所有。”
闻雨嫣听了,震惊在当场。
“什么?王爷的意思是,侯府日后的所有进项,要拿出九成来给别人?那我这夫人还有什么?”
司空烨对着她露出冷冷一笑,“闻姑娘,虽然你两次为我部下的亡妻,可你的婚约嫁娶,本王无权干涉。可在王府赵将军对你说过的话本王都记得。本王只要一个不高兴,最后那一成,你也享用不到。”
司空烨就是在报复,报复闻雨嫣这么多年来欺骗他,报复她自私自利,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当真以为,今天她来哭灵的目的,别人看不穿吗?
既然是奔着侯府的财产而来,那就让她空守寡,一分多余的钱也别想得到。
闻雨嫣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才将心中的不甘咽下,没事,她还是侯府的夫人,她能住进来,还怕日后不能掌控这个府邸。
司空烨拉着唐萦歌往外走,他是一朝王爷,送葬这种事就不必亲自参预。唐萦歌则在转身之时,看到闻雨嫣紧紧捏着的拳头。
她状似替威远侯惋惜一般对司空烨道,“怎么说,现在的侯夫人也与王爷相识一场,现在威远侯太过清冷了,连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静秋伺候过夫人一段时间,把她送来,你说可好?”
司空烨低头看了她一眼,在唐萦歌眼中读到了一丝狡黠,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依你。就将从前丽华阁的丫鬟、婆子都送来,算是全了曾经相识一场的情意。”
唐萦歌在他的软肋处狠狠地捏了一把,“坏。”
司空烨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们回塑州后,你给我做一碗鱼丸面,好久没吃了。”
唐萦歌点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闻雨嫣看着他们二人亲亲热热地离开,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赵泉再不明白司空烨是什么意思,他就白做了一等侯府管家这么多年。他愿接受这个女人,也是希望百年后,侯爷能有一个共穴之人。
王爷将一切都安排想好了,他便恭恭敬敬地对着闻雨嫣道。
“夫人,到后院的房间里换一身孝服吧,侯爷要出殡了。”
闻雨嫣想用帕子将泪擦干净,结果越擦流得越多,她被丢到郊外草屋时,没有哭,被云朗强占时没有哭,被打得变体鳞伤时也没有哭。
这会是真的被气哭了,“司空烨,你好狠,就算我的喜欢让你不屑,你架空了我的经济就够了。我总能想办法将事情解决。可你竟然还派一堆下人来监视我。”
凭什么,凭什么同是爱慕他的女人,唐萦歌能得到他所有的宠爱,她却落得如此悲惨的后果。
因司空烨身上有伤,魅七身上同样伤重未愈,这一次回塑州城没有向任何人通知,就连他带去的大军都滞留在石窑城。
由新提拔上来的副将万程领命,七日后调军回营。
他们雇了二辆青布马车,带了二十名护卫随从,悄悄向回赶。车外天寒地冻的,车内,唐萦歌支了一个火炉,炉子上烤着滋滋冒油的红薯。
这东西,是低贱玩意,身为王爷的司空烨在到溪云村前,从未吃过。这会闻到烤红薯味,忍不住想起那个时候。
家里没吃的,唐萦歌自己饿得直灌水,把红薯和鸡蛋留给他。明明噎得难以下咽,他却吃出了这世上最美味的感觉。
“萦歌,你说实话,当初你把吃食都留给我,自己饿得喝水冲饥,其实是为了减肥吧?”
司空烨斜歪在迎枕上,一条大长腿屈着,一只手杵着头,另一只手端着邸报,眼睛却瞟向炉子上的红薯。
唐萦歌坐在他腿窝间,拿着一双筷子,时不时翻腾一下炉子上的红薯,怕烤煳了。
听到他这样讲,伸手在他的勒下软肉上捏了一把。
“你个没良心的,那会我刚刚被父亲赶出府,胃那么大,整天想得都是饿,哪有心思减肥。我这一身肉是生生累掉的,你试试每天睡二个半时辰,卖一天面,晚上还要卤肉的日子。”
“就一个月,生生累掉了四十斤肉,你以为那滋味好受吗?到现在我的手指都比别的姑娘家粗。”
司空烨心疼的不行,捏着她的手想说,以后什么活都不要你做。
可是,他晌午才说了,想吃她做的鱼丸面。
……
“那,以后你只做好吃的给我,其他的,什么活也不要干。”他弯了腰,故意在她耳边轻语。
唐萦歌被他在耳边吹气弄得痒痒,伸手去推他。
陆吉不识时务地挑了一下帘子,“唐姑娘,您这红薯啥时能好啊,闻了一路了,馋死我了。”
司空烨嗯了一声,吓得陆吉立即嘘了声。
马上的申酉摇了摇头,这傻小子,有傻福,也就是跟了唐姑娘,到现在还没心没肺的。
忽然,马车一歪,申酉立即喊了一声,“路上有埋伏,大家小心。”
而此时,他们正在沿着千雪崖的官道缓缓前行,这段路很危险,有将近百米的道路一面是十余丈的料峭山坡,一面是十几米深的谷底,只有四米见宽的石路供马车行走。
如果遇到下雪天,这条路的危险程度又会提高至一倍。
司空烨的马车在前面,申酉伴在外侧,在经过一处道路时,积雪下面忽然绷直子一根绳索,险些将马车带翻。
司空烨伸手将唐萦歌揽在怀中,先前的火炉栽倒,滚了一车板的炭火和即将烤熟的红薯。
“小心。”
唐萦歌紧紧抱着司空烨,外面喊杀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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