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像个禽兽,闻雨嫣永远抓不住云朗说变就变的性情,她感觉已经不能呼吸,勉强扯动嘴唇,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我只是怕失手,会牵连大王子,毕竟我是您带回来的人。”
云朗起身,半躺在山坡上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亮,神情中带着一丝闻雨嫣看不懂的高深莫测。
闻雨嫣咬了咬唇,继续表衷心,“云哥哥,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小心,不被人发现。哪怕你立了大功回来了,要娶别的女人巩固地位,雨嫣也没有怨言。只要云哥哥心中能留有一丝位置给我,在你伤心时,心累时想到我就行。”
云朗长臂一收,将闻雨嫣揽入怀中,至此,闻雨嫣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终于被她哄好了。
“明日,我会继续到北夏城门前叫阵。”他食指挑起闻雨嫣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
“本想着,用你当人质逼他们出战,现在本王子不舍得了。”
闻雨嫣先是一阵慌乱,当看到云朗那幽绿色的眼光,她努力做出镇定,靠在他的肩头。
“雨嫣愿意做人质,只要能帮到大王子您。”
要是唐萦歌在,会立刻拆穿她的小心思,明明握着更重要的任务,云朗又怎么会用她做人质。
不过是谎话哄男人开心,这个心机女。
云朗听了,更加信任闻雨嫣,抚摸她越发尖削的肩膀,一把将人抱起。
“你身子弱,还是回营帐早些休息,今晚,就别喝汤药了,给我生个儿子。”
闻雨嫣靠在男人的胸口,心中一片冰凉。
这世上,不管走到哪里,男人都以子嗣为重,就连云朗都如此。她偷偷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因为这对父子的摧残,她失去了这辈子做母亲的资格。
她好恨,恨坷察尔,同时也恨抱着他的这个男人。
翌日,天还黑着。
号角再次被吹起,云朗一身生铜盔甲,手拿战矛威风凛凛,坷察尔亲自出来祝酒践行,为大军旗开得胜。
云朗脸上有着志在必得,他的马鞍上挂着一个青布包裹着的匣子,那是他的此战必胜武器。
闻雨嫣被这号角声惊醒,拖着酸痛的身子爬起来,趁着侍女没起来前,将昨夜得到的那个药包分成九份。
其中一份,她别在腰中,剩余的八份被她藏在枕头里。随即走向火房。
石窑城营帐内。
几员大将已经围坐在侧,司空烨代替赵云哲坐在上首,他对下面的钱将军道,“石窑地势特殊,是北夏主要防御地,赵将军留下与萧将军共同守卫石窑,只要不出兵,坚守七日不成问题。本王会带左先锋怀远将军绕到蛮军后方,趁他们兵力分散之际,给予重创。”
随后,他们在沙盘上又探讨许久。
忽然,有士兵来报,“报,敌军城前骂阵,骂得话极其难听。”
左俊是爆竹脾气,手向沙盘边上一拍,“娘嬉皮的,昨天才宰了他们一个二王子,消停不过一晚,这就敢来骂阵,今个又是哪个大将?”
他们常年和蛮夷人打交道,对方都有哪些大将,彼此多少都知晓一些。
“是那个号称狼人的大王子带兵。”
左朗不屑,“昨天的败寇,今日又来叫嚣,看来是来送死的。”
“王爷,我去城上看看,他有什么依仗又来叫阵。”
司空烨点头,“不可轻敌,探查仔细回来禀告。”
左俊也是从列兵一点一点升上来的,如今坐到三品怀远将军的位置,那是靠着真本是打出来的。司空烨对他很是信任,委以左先锋的职责。
左俊一上城墙,就听到下面震耳欲聋的喊叫声,至少是百人组成的骂阵团。
左俊原本心中已有定数,饶是最方骂他老子,都不会上当。自苦手下败将必逞口舌之威,他是老将,又怎么会受这种低劣的激将法。
可是,对方骂得词汇却有些不对,只听下面的人整齐划一地喊着。
“烹将祭旗、肉汤慰灵。阵前祭祀,我军必胜。”
左俊听到对方叫阵声,立即趴在城墙上向下看,只见那一百人当中围着一口大铁锅,底下的干柴已被架起,见有人来探,举着火把的士兵将柴火点燃。
而他分名看到,对方将一名身穿北夏战袍的尸首高高举起,一名刽子手手举金环大刀横着将那尸首给劈了开来。
左俊看得清清楚楚,那尸首上缺了一颗头颅,被劈砍成无数段的尸身就那样仍进铁锅中。
空气中,很快就飘上来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左俊扶着城墙的手都在颤抖,指甲抠的发白,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做响。
他骂,“云朗,你也是一族王子,两军交战,靠得是真本事,你弄这些歪门邪道来污辱我军,你算什么英雄。”
云朗淡漠地看了一眼城墙上的人,挥手,他的手下立即打开包裹,从匣子里取出一物。
他一个反转矛头,将赵天哲的人头高高挑起,语气邪恶得如同地狱里走来的魔鬼。
“我这人,就是这么嗜血,你要看不惯,杀了萨瑟朗时,也可以对他的尸首碎尸万段。不过,素来听闻北夏战神爱护手下大将,这是你们的大将赵天哲首级,问他想不想,下来和我比划比划,赢了我,包括那一锅肉汤里的尸骨都还给你们,也算是凑个尸骨全乎。不想要,我就仍到万丈岭,让他的头颅喂鹰,尸首永世分离。”
他身边的人立即附和着哈哈大笑。
城墙上,北夏士兵听到此话,无一不战意滔天,左俊是个爆炭脾气,又怎么受得住这样欺辱往日同袍而坐的兄弟。
想几日前,赵将军还开开心心地准备迎娶娇妻过门,如今尸首两地,受人折辱。叫他们这些同为武将之人,怎么能不为之唏嘘。
“用不到王爷,我便能取你性命,界时,吾定要用彼之道还之彼之身。”
云朗将赵天哲头颅向空中一抛,叫人好生收好。
“待会,我说撤,你们就带着头颅向岐峡山跑,只要他追来,我们的计划就成了。”
左朗的手下有些担忧道;“可大王要的,是北夏的主力军,是那七王爷的性命,一个先锋,怕是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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