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萦歌被子丑的偏心气得拳头紧握,死死攥住才没有动手打人。
她太相信司空烨身边的这些人了,才在子丑面前换了那杯酒,原来这些侍卫,也有猪油蒙心犯浑的时候。
“好啊,王爷来了,我到要看看,他是否与你一样偏激地认为是我的问题。”
如果她没换了那杯酒,现在痛得死去活来的人就会是她。子丑为什么那么确信闻语嫣没有害人心。
大夫给开了催吐药和解毒药,药煎好后,又是半个时辰。闻雨嫣喝过药躺在床上,吐的全身虚软。大夫说她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对腹中胎儿不利,劝她拿掉。
闻雨嫣听了,当下哭得肝肠寸断。
“怎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要如此薄情于我,这么些年,我吃过的苦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孩子。啊呜呜!”
子丑听了难受地在门外直揪自己的头发。
唐萦歌只是听的冷弯了嘴角,这女人还真能演戏,博取同情的本事真真厉害。
她吃苦,天天像个小姐一样生活在王府里,被人尊着敬着。没干过一日重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也叫吃苦?
那她饿着肚子冷天下冰水摸蛋,半夜用地瓜做小食卖铜板,抛投露面吃人扬起的尘土,还受流氓调戏,被关小黑屋这都算什么?
大夫没有走,闻雨嫣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一碗堕胎药,他在等待听命行事。
司空烨回来了,到了小院就看到廊下对自己下手不停捶打的子丑,还有抱着臂膀置身事外站立的萦歌。
他走上前,将唐萦歌的外氅紧了紧,动作说不出的温柔,“怎么在这里站着,不冷吗?”
本来无事人一般都唐萦歌,被司空烨如此呵护,忽然就觉得委屈了,眼圈一红,吸了一下鼻翼。
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声,“冷。”
司空烨拉着她的手准备回去,里面闻雨嫣恰到好处地又哭嚎出声。
“我的孩子,你们要打掉我的孩子,还是叫我死了算了,我这样命苦的人,就不该活着。”
子丑听了,头发被扯的更加厉害了。
司空烨撇了一眼,淡淡道:“行了,还嫌自己不够丑吗?起来回话。”
下人来报时,只说了唐姑娘给闻姑娘下毒,叫他回府,原本要巡视军营的,只得急得他匆匆回赶。
见到唐萦歌无事,心放下来同时,又觉得府宅不宁,很是心烦。
子丑不敢隐瞒,将看到的一五一十讲出来。
“闻姑娘请吃酒赏花,刚坐下,唐姑娘就开口要了那只兰花。闻姑娘不舍,还是起身去剪了一支下来。而唐姑娘借此机会趁闻姑娘和丫鬟转身时,将二人面前的酒水换了。我当时没有多想,也没阻止,哪知道就在要离开前,闻姑娘忽然腹痛难忍。大夫说是中毒了,大人只是腹痛,没多大事,孩子却是留不得了,否则生下来会有缺陷。”
闻雨嫣作势从床上跌落下来,只是一个时辰不到,她就将自己折腾得脸色惨白,眼窝凹陷眼神空洞。
她如同鬼魅一般仇视着唐萦歌,伸手指过来。
“你为什么这般害我,就算从前我对王爷有着敬仰爱慕之情,那也是因为王爷给了我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我心中感激想要报答。你就讨厌我。你嫉恨我在王爷身边,我也能理解。可如今我即将为他人妇,只想在嫁人前多几个朋友,不至于被夫家嘲笑。你却这般歹毒,下毒害我。”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好一会,唐萦歌冷着脸听完她指控。
司空烨一双漂亮的浓眉深深隆起。
闻雨嫣又道:“你害死我的孩子,还不如叫我死,这样我怎么对得起赵郎。”
司空烨问一旁的大夫,“具体什么情况?”
大夫本是司空烨的府医,经常和侍卫们打交道,忽然遇到一个女子,哭诉的如此凄惨,动了偏心。
“闻姑娘身体底子好,喝下解毒汤恢复恢复也就没大事了,药下得不重,只是腹中孩子尚幼,怕生出来后会痴傻,老夫建议去掉,闻姑娘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机会。”
司空烨想到赵天哲本就不堪重用的模样,如果生出来的嫡长子再是个傻的,威远侯府就要彻底没落了。
“这事我不能替他人做决定,待迎亲当日讲与他知,如何决定还得是孩子父亲做决定。”
“不要!司空烨话音才落,闻雨嫣凄厉喊叫出来,“不要让赵郎知晓,我不要让他知晓。我不会生出傻孩子的,不会。”
司空烨不想在这房中多待,既然闻雨嫣不想堕胎就随她。
他转身要走,闻雨嫣从卧房冲了出来,也不知她哪来的气力,一个踉跄抓住司空烨的袖管,死死不肯撒手,“王爷,您就这样不管了吗?害我的凶手您也不打算严惩了吗?”
司空烨掰开她的手,“萦歌没有理由害你。”
闻雨嫣歇斯底,指着唐萦歌,“不,她有,她知道我爱得是王爷您,所以她不喜欢我,想害死我。”
唐萦歌在一旁冷笑,“怎么,出嫁前终于忍不住表白了?不甘心默默爱了王爷这么多年,他却毫无所知?”
多讽刺,现在说了,就能改变结局吗?难不成王爷还会给人当后爹不成。
闻雨嫣也豁出去了,一改之前的虚弱,将苍白的小脸高高仰起,赤裸着双脚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一步步走到唐萦歌面前。
“是,我一直爱慕的王爷,我想以身相许来报答王爷对我的爱护之情,成为他的妾氏。原本这一切都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你小气,吃醋,不让王爷与我走得近。我自知今生再无希望,才决定令嫁他人。我谨守本心,克制自己的感情,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你呢,却要毁我一辈子。”
唐萦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司空烨,怕是他也早知闻雨嫣的心思,才会如此波澜不惊吧。
“闻姑娘既然恪守行为,又有大好未来,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啊?再说了,你都要嫁人远离王爷了,我为什么要害你,脏我自己的手?这说不通啊!”
“因为你气我送请帖时让你误会,你生气,你不想我顺利出嫁,你一直看不起我。”
“你的理由有点过于强词夺理,又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那好吧,我也不狡辩,让人搜吧,看看我身上可有毒药。”
唐萦歌仗着司空烨对她信任,根本没把闻雨嫣这点小伎俩放在心上。
她在这住的日子,没出过门,住在司空烨房间外侧暖阁,平日里二人朝夕相处,身上搜不到,休息的地方更不可能搜到。
司空烨眼神里出现疑惑之色,他想到唐萦歌在京时,的确醋意很浓,二人为此还闹得很僵。
平日里的性子也是个要强的,睚眦必报,难道她也如那些深宅妇人一般,心胸狭窄、阴狠毒辣?
随即他很快否决了,他不能先怀疑萦歌,然而他刚刚坚定的心,看到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闻雨嫣时,出现一丝裂痕。
“查!”
随后他松开唐萦歌的手,独自坐到窗下,眼神再没有看任何人。
唐萦歌隐隐有一丝难过,却是退到一旁,与司空烨拉开了距离。
大夫拿出银针将桌上所有的汤碗都试了一遍,“回王爷,饭菜酒水都没有验出毒。”
闻雨嫣走到桌前,站立不稳扑倒在桌上,带翻了桌布不自知。
她捶着心口念叨着,“我是诚心诚意请唐姑娘来赏花的,饭菜里怎么可能有毒。”
静秋看到什么走上前,蹲下身子在桌布下捡起一个半散开的纸包,“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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