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冷笑着,心如死灰,“你们这些人,办的到底是什么事啊?怎叫人如此心寒呢?你疼爱袁霁的方式,就是憎恨他的儿子?”
“二当家!”
“给我滚!”老太君指着外头,眸色冷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志嬷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泪水滑落,“七十多年的情分,你让我滚?”
老太君看着她,冷冷地道:“不,确实不该你滚,你和侯府的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你们都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该是我滚,我才是异类!”
她转身进了房间,拿了包袱收拾几件衣裳,拄着拐杖便走出来,志嬷嬷见状,忙拦住,“您去哪里?”
老太君一手推开她,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离开侯府,找他去解释清楚,他若收留我,我便和他一起,他若恨我,不愿见我,我寻地方等死。”
志嬷嬷闻言,哭着跪下来拦住,“您何必这样啊?您把侯爷的面置于何地?他不值得您这般为他。”
老太君一手扯下她的腰带,迅速缠住她的双手再把她捆在圆柱上。
她已经两天没吃喝,身子也不好,但这一口怒气憋在胸口,给了她强大的力量和支撑,这动作施展出来,还如年轻一般的行云流水,志嬷嬷竟是反抗不得。
捆绑好志嬷嬷之后,她再往志嬷嬷的嘴里塞了一块布,一句话没再说,转身便走。
志嬷嬷急得直落泪,却呼叫不得,她真的无法理解,一个宇文啸,怎值得她丢下侯府,丢下这么多子孙。
她住在破屋这边,离前院很远,从后门离开,袁侯府里竟是无人得知。
她许多年不曾踏出过侯府的大门了,双腿的旧患一直折磨着她,去年寻得良医,治疗了将近一年,才能下地行走。
方才激愤给她的力量,出来之后就渐渐地消退了,看着陌生的街道,才知道外头世界变化之大。
之前总听那不孝子说京中不断地规划改建,她并未放在心上,那会儿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是将死之人了,哪里想过,她还能走出去?
她迷路了。
累,饿,身上连银子都没带,茫然地走在这陌生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不知道何处寻肃王府。
有人策马奔来,旁边的人纷纷躲避,她也躲避,但却被推撞了一下,倒在了地上,磕伤了额头,她伸手擦了擦,流了血。
有一只手扶起了她,关切地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她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张甜美的人儿,“没事。”
此人是苏洛清,她与采信出来帮姐姐看装修,没想却见到这位老人家被撞到在地上,她拿出手绢替她擦了额头上的血迹,“您伤了,要不带您去看大夫?”
老太君摇头,“小伤,谢谢你!”
“您家住何处?我送您回去吧。”苏洛清见她白发苍苍,行动迟缓,穿着朴素,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厉色,想来不是寻常人家的老人,只是,怎会让她一个人出来的?
老太君默默地拿起拐杖挑起了包袱,担在了肩膀上,木然地道:“我没家了,谢谢你!”
她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蹒跚的脚步跌跌撞撞地进了人海之中,苏洛清怔怔地看着她,觉得这位老人虽年迈,但腰骨很直,那倔强和傲气,倒是有几分像姐姐。
“小姐,咱去店铺吧,时候不早了。”采信在旁边催促。
苏洛清回过神来,“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