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娇不溜达了,回屋用粉扑把脸打得煞白,她赌走投无路的徐一鸣只能亲口承认强迫她。
只是希望徐一鸣的决心来得快一点,最好让纠察队的人抓个正着。
吃午饭时,苏家人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都以为她病了。
苏娇娇说最近流行这种风格,苏母让她赶紧卸了。
外头有人过来,“苏会计,徐知青脱了衣服在大队办公室跪走不走。”
“陈支书拿他没办法,请你过去。”
苏学海放下筷子,“我停职了,队上的事不归我管。”
那人补充道,“徐知青说必须要见了苏娇娇才肯走。”
苏娇娇从房里出来,“爸,我想过去看看他说什么。”
苏学海盯着女儿苍白的脸,突然有些明白她想干什么。
一家人往公社去了。
苏娇娇让苏青找个口袋把沾了屎的洗脸盆带上。
快到公社门口,道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见到苏娇娇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苏娇娇眼尖地瞥到纠察队办公室的人也混迹其中。
“哎,苏娇娇的脸白得跟纸一样,是不是上次撞疼还没好?”
“我还以为做戏给咱看,没想到是真撞。”
“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隐情?”
“谁知道?徐知青去苏家院子跪了不成,现在又跑公社跪了,我看娇娇那孩子是个好的,就这徐知青不是个东西。”
苏娇娇一路低着头,紧跟在苏学海后面,装作不敢见人的样子。
到公社门口,有人高喊,“苏会计来了。”
陈支书假笑地迎上来,“苏会计,还是你的面子大,这事只能你来处理。”
苏学海看着徐一鸣,“你要说什么?”
徐一鸣黯淡的眼光里闪过一丝光亮,“娇娇,我要见娇娇。”
苏娇娇闻言退后两步,离得更远,“我不想再见你。”
徐一鸣对着苏娇娇的方向喊道,“别走。”
“娇娇,是我对不起你,自你那天撞柱后,我想了很多,把你一个女生逼到如此地步,是我的错。”
苏娇娇配合地流泪,形容凄惨。
“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我......”
徐一鸣磕了几个头,大声喊道,“苏娇娇,对不起。”
“那晚是我强迫的你,你并非自愿。”
“只是你过往对我一直很好,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情义,对不起,我徐一鸣正式向你道歉。”
苏娇娇冲上前,指着徐一鸣,“你道歉我便要接受吗?”
徐一鸣仰头看着她,“娇娇,我不求原谅,但我是真心爱慕你,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无意。”
“求你,求你嫁给我。”
苏娇娇径直在徐一鸣身旁跪下,“请各位父老乡亲替我做主。”
“徐知青一直伪装成正人君子,趁我不设防,想要强迫我发生关系。”
“还好我拼死逃脱,没让徐知青得逞,否则我已经没脸活在世上。”
“我想过一死百了,可徐知青逼人太甚,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还想以此逼我嫁给他。”
“我的父亲因此被停职,我想问问,我有什么错?我的父亲有什么错?”
陈支书的神色凝重起来,事情转变太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徐一鸣脑子被门夹了,主动承认强迫妇女,这可是被关起来的大罪。
把徐一鸣送进大牢也不行,现在快到年底评优秀的时候,又是回城名额下来的关键时节,要出了知青进监狱的事情,这些优秀、名额可都要泡汤了。
他出来打圆场,“娇娇,徐知青来莲花村的几年时间,你对他也算掏心掏肺,就算现在感情不好了,也不至于把人送进监狱断人前途。”
“叔当着所有人给你正名,这件事是徐知青的错,你是无辜的,你们两人的事情就此作罢。”
说完看向人群,“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许再传!否则就是跟我过不去。”
一名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陈支书真是好大的官威。”
“犯事的人都主动承认罪行了,你还想着袒护包庇!难怪莲花村的风气越来越差。”
陈支书看着他们样子陌生,十分不耐烦,“这是我们莲花村内部的事,跟你们外乡人无关,赶紧走。”
当先的男人冷哼一声,“陈支书真是好大的官威,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我还来不得了?”
“原以为今天会白跑一趟,没想到真抓了个典型。”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红袖章套在胳膊上,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跟着戴上袖章。
“是纠察队的人!”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男人走到苏娇娇面前,将她扶起来,“苏同志,你做得很好,很多女孩子在面对被侵犯的事情时,往往选择闭口不言,让犯罪者逍遥法外,甚至有人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你愿意站出来揭发罪行,很勇敢,值得表扬。”
苏娇娇不解地问,“叔叔,您是?”
“我是云奉县纠察队队长何亮,你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小李小王,你们俩把他抓住,我们带回县里处置。”
跟着何亮的两个人当即抓住徐一鸣,徐一鸣挣脱不开,无力辩解道,“何队长,你误会了,我真没有耍流氓。”
“娇娇她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面子才不敢承认。”
“不信你问。”
苏娇娇害怕地缩到何亮身后,“你胡说,我根本不喜欢你。”
何亮早已听八卦了解了来龙去脉,宽慰道,“苏同志,别怕。”
“我听说那晚,还有人在场,陆承延陆同志在不在?”
人群闹起来了,“那个孤儿?”
“难道苏娇娇喜欢的真是一个孤儿?”
“不可能吧,这徐知青好歹长得人模人样的,苏娇娇说喜欢陆承延该是托词。”
何亮又喊了声,“陆承延陆同志在吗?”
就在众人以为不在的时候,陆承延走了出来。
身长一米八,肩膀宽宽的,腿又长又直。
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外面套了件蓝色衬衣,一双绿色胶鞋有了磨损痕迹。
明明是当下再平常不过的衣服,在陆承延身上却有别样的味道。
刚持怀疑态度的人语气弱了下来,“好像......也能理解,这陆承延长得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