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闻言,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不禁疑惑地问道:“二小姐,您说的这两个贴身丫鬟,老奴怎么没瞧见?”
“噢,她们被我那嫡姐秦月瑶给扣下了。”秦婉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王嬷嬷一听,微微一笑,“那需不需要老奴出面,去二房把那两个丫鬟帮秦三小姐要回来?”
王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走到哪里代表的都是老夫人,有她出面,秦月瑶不敢不交人。
但这么点事,还不至于惊动老夫人。
她连忙摆手,笑道:“这怎么敢劳烦嬷嬷您呢?不过是姊妹之间的小事,我自己去一趟就好了。我们姊妹之间,也好说说体己话。”
王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点了点头,说道:“二小姐考虑得周到,既然如此,那老奴就先去忙别的了。不过……”
说着,王嬷嬷突然提高了声音,目光凌厉地扫过院子里跪着的众人,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侯府是侯爷的侯府,将来谁才是这侯府里的女主人,你们可都得给我瞧清楚了,万不可认错了主子!若是让我知道谁敢阳奉阴违,吃里扒外,别怪我不客气!”
“有些人,既然已经被褫夺了掌家权,关了禁闭,就应该安分守己一些,别再整日里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免得惹人厌烦!”
最后这句话,王嬷嬷是故意说给秦月瑶的人听,不怕传不到秦月瑶耳朵里。
院子里众人被王嬷嬷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磕头如捣蒜:“奴婢们不敢,奴婢们一定谨记嬷嬷的教诲,一心一意伺候秦三小姐。”
王嬷嬷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秦婉清,语气和悦:“秦三小姐,您如今可是侯府里的金疙瘩,可得好好保重身子,下人们若是做的不尽心的,您只管知会老奴一声,定不会让您受委屈。”
秦婉清自然明白王嬷嬷这是帮她在敲打下人,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嬷嬷提点,清清记下了。”
王嬷嬷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带着一众婆子丫鬟离开了院子。
秦婉清清了清嗓子,目光在院子里一众低眉顺眼的下人身上扫过,朗声道:“刚刚王嬷嬷的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听、听清楚了……”众人忙不迭地点头。
“既然听清楚了,那就都散了吧。”秦婉清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别再整天跟着我啦!”
“是,奴婢们这就退下。”
秦婉清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去找秦月瑶算账。
走了几步,她回头一瞧,那些下人们果然没再跟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谁知刚一回头,就“咚”的一声,撞上了一堵肉墙。
“哎哟!”
秦婉清吃痛地捂着额头,只见一个锦袍的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男子身形挺拔,一袭月白色锦袍衬得他气质出尘。他眉眼温润,鼻梁高挺,唇边带着一抹浅笑,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像极了哪个书院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
“姑娘,你没事吧?”
男子开口问道,声音温润如玉,听着很是舒服。
秦婉清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暗自思忖:“这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不过看这身打扮,还有这气度,莫非他就是……”
结合书中对沈云澈的描写,秦婉清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就是原书中的男主,那个将原主当作生育工具,害得原主悲惨一生的渣男——沈云澈!
想到这里,秦婉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冷冷地看了沈云澈一眼,没有说话。
沈云澈见秦婉清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被撞疼了,连忙拱手作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姑娘,方才是在下不小心撞到了你,实在是对不住,还望姑娘见谅。”
秦婉清心中冷笑,这沈云澈倒是挺会装的,明明是个阴暗腹黑的小人,可在外人面前却装的光风霁月,让大家都以为他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儒雅学士。
“我没事。”
秦婉清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绕过沈云澈,就要离开。
沈云澈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秦婉清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云澈,眼中带着几分不耐:“你还有事?”
沈云澈见秦婉清态度冷淡,也不恼怒,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在下沈云澈,敢问姑娘可是秦府的三小姐,我夫人的娘家妹妹?”
秦婉清心中冷笑,这沈云澈还真是会装,明明知道她是秦府的三小姐,却偏偏要装作不认识,真是虚伪!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正是。”
沈云澈闻言,脸上的歉意越发浓重,弯腰给秦婉清鞠了一躬,才道:“秦三姑娘,昨夜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听说,没想到我夫人她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糊涂事,实在是让我痛心疾首啊!”
“好在三小姐你在侯爷的庇护下脱险,我也算心里稍安。我已经严厉地处罚了月瑶,并且让她闭门思过,日后她定然不会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还请三姑娘不要怪罪。”
这番话,沈云澈说的一脸诚恳,仿佛他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可她入听雨轩两个月,日日被秦婉清泡药浴,就是为了往他的床榻上送,她就不信沈云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过,秦婉清并没有当面拆穿沈云澈的谎言,只是淡淡地说道:“沈学士言重了,嫡姐虽然做了错事,但嫡姐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在这侯府有个自家姐妹作伴罢了,我又怎么会真的怪罪她呢!而且沈学士光风霁月,只要有沈学士在,我相信嫡姐一定会改过自新。”
秦婉清故意抬举沈云澈,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云澈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自责:“三姑娘如此宽宏大量,真是让在下敬佩。但我跟月瑶夫妻一体,她犯下大错,我这个做丈夫的也难辞其咎。我这里准备了一份薄礼,三姑娘务必要收下,否则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还请三姑娘给在下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说着,沈云澈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锦盒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秦婉清心中冷笑,这沈云澈还真是会演戏,明明是想借机接近她,却偏偏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正当她想着如何才能彻底摆脱沈云澈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学士,你一个翰林院的学士,怎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对一个弱女子纠缠不休?这可不像是读书人该有的风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