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二房听雨轩。
雕花窗棂半掩,朦胧的烛光透过粉色纱幔,将内室映照得影影绰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牛乳味,裹挟着不可名状的药香,让人一进门便觉得呼吸发紧,面红耳赤。
屏风后,一只羊脂玉般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浴桶边缘,指尖莹润如玉。
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嗯~”
一声压抑不住的娇吟,从女子口中溢出。
带着几分痛苦,几分难耐,更多的是让人欲仙欲死的媚意。
伺候秦婉清药浴的张嬷嬷低啐了一声:“下贱的小浪蹄子,还没被男人碰呢,就骚成这样!”
不过这牛乳药汤当真是有奇效。
这才泡了短短两个月,秦家这位庶女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原先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如今瞧瞧。
这身段,这肌肤……
啧啧!说是人间尤物也不为过。
只是可惜了,这再美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女。
因着太医说她体质特殊,极易受孕,因此才被她家夫人从娘家挑选过来固宠的工具罢了。
等她家夫人笼络住大人的心,生下儿子,自然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浴桶里原本紧闭双眼的娇媚美人,突然猛地睁眼。
她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而自己正赤裸着身子,坐在浴桶里。
里面不知道添加了什么药材,令她泡得血脉喷张,浑身燥热难耐的仿若要被折磨死去。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身后却突然出现一双粗糙的大手,狠狠将她按回了浴桶里。
“咳咳……”
她被呛了好几口苦涩的药汤,整个食道都热辣了起来。
然后张嬷嬷的声音在头上炸开。
“秦三姑娘,这牛乳药浴可是夫人花了大价钱从苗疆弄来的稀罕东西,能令男人对你流连忘返、欲罢不能。”
“你能用上,便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可千万别辜负了夫人的一片苦心。”
一句秦三姑娘,激得她浑身一颤。
她穿书了?
穿到了早前看过的一本男频权谋文里,而她是秦家不受宠的炮灰庶女——秦婉清,年芳十六。
这本书叫《庶子谋》,讲的是镇北侯府庶子沈云澈一路披荆斩棘,辅佐幼帝登基,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而原主这个角色,则是沈云澈上位重要的奠基石。
只因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患有弱精症,而她又天生孕体,再加上被“嫡姐”秦月瑶泡了两个月牛乳药浴,养得妩媚动人,在连产三子后就被沈云澈当做谋权上位的工具,将她送给京中位高权重但多年无子的达官显贵们。
秦婉清眸色一厉,她穿书一遭,可不要再做炮灰了。
她指尖轻弹,一枚不起眼的蛊虫便飞射而出,正中张嬷嬷脖颈。
“啊!”
伴随着张嬷嬷惊呼一声,那蛊虫便咬破了她的皮肤,钻进血肉中匿了踪迹。
秦婉清随即借力翻身而起。
如玉脂般的手臂裹挟着风声,将那惊愕的张嬷嬷一把掀翻,重重地压进了浴桶之中。
“哗啦——”
水花四溅,张嬷嬷被死死地摁在水中,呛了好几口牛乳药汤。
“咳咳咳……你……你个贱婢,你敢……”
秦婉清眸光一凛,抬手便甩了张嬷嬷两记响亮的耳光,“你不过是秦月瑶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在本姑娘面前狺狺狂吠!如此尊卑不分,这便是侯府的教养?”
然而话音未落,一股汹涌的药力袭来,秦婉清只觉得燥热当头,浑身无力。
她突然想起秦月瑶要安排她给沈云澈侍寝,便是今夜。
因此,牛乳药汤里被额外加了几味猛药。
秦婉清身子一晃,瘫软在地,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张嬷嬷见状从浴桶里爬出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小贱人!你刚刚不是很狂吗?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怎么……”
“啊——”
“嚣张”二字还没能讲出来,张嬷嬷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浑身抽搐,心口像是被万蚁啃噬一般,抓心挠肝的疼痛与奇痒交织。
原书中这位张嬷嬷可是秦月瑶的心腹,跟在秦月瑶身边出了不少的坏点子。
原主这一生所受的痛苦折磨,几乎有一半都能归功到她头上。
秦婉清冷眸扫了她一眼,没有半分怜惜的道:“抱歉,死是死不了的,但我也不会让你活的痛快。”
灵动的音调搭配上她此刻森冷的神情,听得张嬷嬷遍体生寒,像见了鬼一般恐惧。
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却根本喊不出一个字来。
简直是生不如死。
而秦婉清却是顺手扯过一件轻薄的纱衣裹在身上,赤着双足,借着夜色的掩护,从雕花窗棂跳了出去。
“张嬷嬷?”
门外的丫鬟们等了半天,不见回应,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却只见张嬷嬷昏倒在地。
“秦三小姐呢?”
一个眼尖的丫鬟指着窗外夜色中,一道鹅黄色的纤细身影惊呼道:“在那儿!”
那样娇媚的身影,不是秦家三小姐又是谁!
“快追!别让她跑了!”
“快,我等赶紧去禀报夫人!”
……
春寒料峭,夜风如刀。
秦婉清穿着单薄的里衣,光着脚丫子在冰冷的石板路上狂奔。
这具身子泡了两个月药浴,肌肤早已蜕变的比花瓣还要娇嫩,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脚底便被磨破了多个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几欲昏厥。
但她不敢停。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旦被抓回去,等待她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她没想到自己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天才蛊师,竟然在穿书后落得如此狼狈。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那股挥之不去的燥热在体内乱窜,仿佛要将她焚烧殆尽。
情急之下,秦婉清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咬牙朝着侯府主院的方向跑去。
主院住着当今战功赫赫的镇北侯——沈翊辰,是沈云澈同父异母的哥哥,书中描写他性情冷厉,杀伐果断,是从尸山血海中淌回来的活阎王。
但此时此刻,秦婉清已经别无选择。
即使是龙潭虎穴,她也只能闯上一闯了!
秦婉清躲过巡逻的侍卫,翻墙而入,却在闯进一间灯光寂灭屋子的一瞬间,被一柄冰冷的利剑抵住了喉咙。
但凡她再往前一寸,必定血溅当场。
沈翊辰生性冷淡,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年过三十还一直未娶,外头一直传言他是断袖,更有甚者说他是天阉。
二房老夫人多次跟老侯爷夫人进言,让他从旁支挑选孩子过继承爵。
老侯爷夫人气得不行,日日想着办法往他房中塞女人。
可是一遍遍的尝试,令他近乎绝望。
或许他真的那方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