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清见周朝阳还是不说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你们这都要领结婚证了,长风怎么也该上门一趟,我们不说彩礼,但结婚的日子,也要男女双方一起商量吧
周朝阳伸手抱着钟文清撒娇:我们最近不是忙吗,你也知道越是到国庆越是忙,你看我大哥最近也忙得不回家,放心放心,我有时间会去跟他说的。
钟文清想想周时勋最近确实挺忙,脸色才好了一些,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彩礼什么的我们家不讲究,但是他也要有点儿态度。
周红云在一旁附和着:是啊,我们也不说要自行车电视机的,怎么也要给我们朝阳买个戒指,我听说现在金子十多块钱一克,买个四五克的金戒指总是要的吧。
周朝阳捧着脸乐呵呵的听两人唠叨,这些东西,她不强求的。
她自己又不是买不起。
等钟文清和周红云念叨完,转头周朝阳就跟没事人一样去找院里带孩子的盛安宁,乐呵呵地去逗了三个孩子,然后才跟盛安宁聊着:我怎么突然有点儿怂了
盛安宁嗯了一声,有些奇怪:什么意思,难道你害怕和陆长风结婚
周朝阳嘿嘿一笑:倒也不是,就是感觉有些不真实,还有就是现在想起来,突然就没了当初的勇气,那会儿可真是一腔孤勇啊。
盛安宁拍了拍周朝阳的肩膀:放心的去吧,你是谁啊,我们院里的小霸王周朝阳。
没等周朝阳去找陆长风商量来家里的事情,晚饭时,陆长风就跟着周时勋一起回来。
拎了两瓶茅台,一匹的缎面,一批毛料,还有几个包装起来的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反正和周时勋两人抱着拎着,满满当当的进门。
放下东西,陆长风就非常有礼貌地跟周南光和钟文清打了招呼:叔,婶儿,早就该来拜访你们,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我和朝阳这事,没跟你们打招呼就直接递了结婚申请,这事怪我。
是我考虑不周,也没有顾及你们二老的感受,今天上门既是赔罪,也同时是跟你们郑重地提亲。
也承蒙你们不嫌弃,你们放心,以后我肯定不会亏待了朝阳,一定会好好待她。
周南光早就对陆长风没意见,这会儿打算乐呵呵地起来,让陆长风坐下。
却被钟文清一把拉住,示意他坐好不动,然后满脸严肃地看着陆长风:长风,虽然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次结婚也是我们家朝阳先提出的,但是她胡闹你不能跟着胡闹。既然要结婚,怎么也要跟家里长辈通个气,而不是你们都要结婚了,才来通知我们。
你说你以后会对朝阳好,可是你现在连我们都没有放在眼里,让我怎么放心把朝阳交给你。
周朝阳一听有些着急,不是都同意了吗母亲怎么还为难起陆长风了,起来就要过去,被盛安宁拉住,冲她使眼色,让她不要过去。
陆长风还是很谦卑的道歉:是我考虑少了,是我的错,我是应该答应朝阳后,就第一时间过来拜访你们。也怪我心里生出了很多想法,怕你们不同意。在其他事情上,我可能会极度自信,有绝对的掌控能力。只是在面对朝阳时,我做不到。
她在藏区救过我,在我受伤的一个月又耐心陪着我,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可是我并不如表现上那般光风霁月,我就像是身在黑暗沟壑中,见不得光,也不敢对被你们呵护很好的朝阳,生出太多想法。
所以,我恐慌过,迷茫过,退缩过,甚至想到了逃走,后来却发现,我远不及朝阳的万分之一的勇气。
我这一生,可能给不了朝阳太多荣华富贵,但是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盛安宁震惊的看着陆长风,这个看着跟冰块一样的男人,竟然会说这么多,还是和她家长锁不一样的,最起码在嘴皮子上要利落很多。
而周朝阳已经泪汪汪地看着陆长风,没想到陆长风竟然知道藏区的那个人是她!
还为陆长风的话感到心疼,他哪里是生活在沟壑淤泥中,明明一直像天上的明月,清朗冷静。
陆长风一番话,让钟文清竟然不好再为难,最终叹口气:算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计较了,以后你要对朝阳好,要是对朝阳不好,我们家人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周红云也在一旁点头:对,你要是对朝阳不好,我这个当姑姑的都敢上门收拾你。
陆长风赶紧表态:不会的,婶儿和姑姑放心。
周南光起身摆手:好了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现在到十月一不过是十天的时间,办一场婚礼确实很仓促。
钟文清却直接做主:我看了时间,就九月二十八号星期天,至于结婚证,你们看哪天有空去领了。婚礼的事情,你们工作忙,我和你爸来看着。
陆长风自然同意:工会食堂那边我去打招呼,还有结婚需要买什么,您这边给我列个单子,我去买。
明明是结过一次婚的人,却跟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
钟文清只是心里奇怪,倒也没为难陆长风,主要是怕周朝阳心疼:没事,我们来买就行,你们这边自己把自己的新衣服买一下,结婚那天总不能还穿制服。
周朝阳也无所谓:制服也不也挺好看的而且我们是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
其实是怕陆长风没钱,他在魔都办了那么多事情,肯定也花了不少钱。
现在能少花点,就省点。
陆长风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外面是红绒布包裹着,里面是个木头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看着又粗又笨的大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