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知道生孩子很疼,却没想到会这么疼,疼的她像条快死的鱼一样,要大口喘气才行,汗水和泪水一起流下,蛰的眼睛疼。
却偏偏一点快生的迹象都没有。
医生手检了几次,都是让她去走廊里溜达,要多走走,等宫口全开了,才能上产床。
周时勋扶着盛安宁,看着她脸色煞白,疼的不停的吐气深呼吸,着急又心疼,却又无能为力,甚至很幼稚的说了一句:要不,我们不生了。
盛安宁扑哧乐了,深呼吸的缓解一下疼痛,然后说道:都这会儿,咱们说的可不算,就希望这三个小捣蛋,一会儿能少折腾我一些。
说完,还说着让周时勋宽心的话:多亏我今天晚上吃的多,你们说话那会儿,我吃了三个包子,还吃了饺子米饭,哎呦,疼死我了……
扶着腰,站在原地换了一口气:我还吃了扣肉和炸丸子,阿姨做的扣肉真好吃,甜甜糯糯的,可惜你没吃到。
周时勋扶着她的胳膊,伸手擦着她额头和脸上的汗水: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们天天吃。
盛安宁呵呵笑着,边呼着气边说:那可不行,天天吃,咱家有多少钱啊,你可别忘了,到时候还有三个小嘴嗷嗷等着吃东西。
走了两圈,实在走不动,靠在周时勋身上,让他拖着自己走,阵痛似乎没那么强烈了,也可能是疼的麻木了。
疼痛的时间却密集了很多。
盛安宁叹口气:你说我们的孩子这么着急出来,是不是知道今天过年,所以要赶紧出来吃点好吃的看来是三个有福气的小娃娃。
对了,我们的名字还没有起好呢,一会儿我进了产房,你就认真想啊,我要出来时候,就知道孩子的名字,要是没想出来,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她这么说,也是怕她在里面生孩子,周时勋在外面吓的手软脚软。
给他找点事干干,总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一直走到快两点,盛安宁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下掉,才被推进了产房。
为了保存体力,盛安宁一直咬着牙没喊出声音,调皮的孩子却一直不肯出来。
等在外面的人同样心急如焚,钟文清在病房门口不停的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双手合十,求老天爷保佑。
周时勋始终身体僵硬的站在产房门口,紧紧握着拳头,眼神骇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产房抢人。
盛承安也紧张,只是看见周时勋这样,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的,这里不是有全京市最好的妇科医生吗肯定没事的。
这句话是安慰周时勋,也是安慰他自己。
等待太漫长,产房里始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没有听见盛安宁痛苦的喊声,让人更猜不透里面什么情况。
周南光匆匆跑了来,身边还跟了个陌生的年轻人,一身军装,神色严肃。
时勋,电报召你赶紧回去,那边形势有些严峻。
多了他不能说,却也知道不是情况紧急,不会发出这样的调令。
周时勋愣了一下,看向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是到了周家后,才知道周时勋妻子生孩子,犹豫了一下,把装着调令的档案袋递给周时勋:里面有这次你们的任务,情况紧急,飞机就在南郊机场等着。
周时勋沉默的打开档案袋,看完文件后又收好,眼尾泛着一点红,开口声音都在哽咽:几点出发。
三点十五。
盛承安虽然不知道周时勋收到了什么任务,根据他的回忆,能猜到这一年的大事件。
七八年,是边境关系最紧张的一年,还发生过艰苦的小范围战争。
如果他没猜错,已经退下来的周时勋,又被召回原来的单位。
换句话说,周时勋要在这个时候上前线1
想埋怨,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钟文清突然就哭了:为什么这时候走,就不能等安宁把孩子生了
周南光沉默,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更知道现在局势是什么样,周时勋被召回去,等他的是没人想象的凶险。
周时勋紧紧攥着拳头,扭头看着产房的门时,眼底升腾起一股雾气,让他看不清门上产房两个红色油漆字。
周南光过去拍了拍周时勋的肩膀:去吧,都等着你呢,记得平安回来。
钟文清也知道根本阻拦不了,捂着嘴哭起来,怕会忍不住哭出声。
盛承安心里直骂操蛋,他恨不得替周时勋去算了,要是妹妹生了孩子看不见周时勋,该多难过。
他也清楚,周时勋不能不去,国家大义在前。
过去拍了拍周时勋的肩膀: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安宁和孩子。
周时勋点了点头,转身冲周南光和钟文清跪了下去:爸妈,安宁和孩子,就拜托你们了。
这是周时勋第一次喊爸妈,却让周南光和钟文清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钟文清捂着嘴使劲压着冲到嗓子眼的哭声,周南光含着泪点头:去吧,平安回来。
周时勋起身,又看了产房门一眼,转身跟年轻人一起离开,一直消失在走廊尽头,都没有回过头。
盛承安都忍不住红了眼,骂了句操蛋。
钟文清已经压不住哭声,紧紧搂着周南光:为什么,就不能等安宁生完孩子吗
周南光也难过,一个劲儿安慰着钟文清:你要冷静,安宁现在需要我们。
钟文清哭着:如果安宁知道时勋走了,她会难过死的。
里面的盛安宁一无所知,还在听着医生的指挥用力,放松深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身体像被刀劈开一样,疼的眼前闪过白光,紧接着就听医生喊着:用力,头已经出来了。
盛安宁又深呼吸一口,用力。
一阵婴儿啼哭,让盛安宁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放松。
就听医生喊着:是个男孩,我们继续加油,保持刚才的呼吸状态。
钟文清在听见婴儿啼哭时,眼前一花,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明天咱们继续五更啊,家里有个崽真是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