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心里全是疑惑,看着程明月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程明月最后冲盛安宁说了一句:过些天你爸过生日,你要是有时间去省城看看。
不等盛安宁回答,直接转身走了。
盛安宁很奇怪,原主亲爹早就牺牲了,程明月又嫁这个男人,对原主也不好,当初因为原主和外公划清界限,才不得不去盛家。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个故事,原主的亲爹和程明月现在的男人是堂兄弟关系,就是堂哥死了,堂弟娶了堂嫂。
盛安宁甚至心里阴暗地觉得,说不定程明月早就和堂弟搞到一起了,毕竟男人常年不在家。
周时勋见盛安宁在愣神:现在回家吗
盛安宁才回神,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回家,我要去洗澡,身上都要臭死了,你闻见没有
说着还往周时勋跟前凑了凑,非让他闻闻。
腐臭的味道吸附在头发和衣服上,一时半会儿也消散不了,刚才周时勋就闻见腐烂的臭肉味。
现在盛安宁凑近,那股味道更浓,让他忍不住皱眉:你不怕
盛安宁扇着风: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觉得活人比死人更可怕走走走,赶紧回家,我要去洗澡,要不晚上都吃不下去饭了。
周时勋看着走在前面精神抖擞的盛安宁,他笃定,她绝对不是第一次解剖尸体,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
要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十七岁入伍,第一次见血腥场面时,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更是好几天不能好好吃东西。
眯眼看着盛安宁的背影,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生活也很好。
只是程明月来干什么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来证实吗
盛安宁回家拿了换洗衣服匆匆跑着去澡堂洗澡,把头发洗了好几遍,连指甲缝都没放过,使劲搓洗几遍,确定一点味道不会留下。
洗完澡就在水房顺便把衣服洗了,才端着一盆湿衣服回家。
周时勋已经做好晚饭,小米粥,杂粮馒头,还炒了一盘韭菜鸡蛋。
这是盛安宁来这个世界第二次看见绿色的菜,有些稀罕:哪儿来的韭菜闻着就好香啊。
下午那会儿陆长风送来的,本来想包韭菜鸡蛋饺子,我不太会和面。
周时勋很诚实地回答。
盛安宁已经很开心了,周时勋拄着拐杖能做饭就不错了,而且这边大男子主义真的非常严重。
这些天她就发现,房东家每次都是女房东做饭洗衣服洗碗,而男房东回来什么都不干,往房檐下一坐,不是喝茶看报纸,就是夹着烟卷抽。
孩子哭都不会哄一下。
所以她才发现,周时勋身上完全没有这些毛病,家务会一起干,甚至会抢着干。
这么一对比,更加觉得周时勋很好,笑着跑去晾了衣服,洗了手过来帮忙盛饭:我会和面,回头你可以等我回来包呀。
坐下吃饭时,盛安宁又东聊西聊,她倒是想说解剖课上的事情,怕周时勋接受不了。
一般人都接受不了那个画面的。
周时勋说得少,大部分时间在听,他还是挺喜欢听盛安宁叽叽喳喳说一些医院的事情和八卦。
盛安宁喝了一口粥,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妈来了还是凑巧去医院碰见的
周时勋还真不知道程明月会来:我准备去医院找鲁远达,正好碰见。
盛安宁哦了一声:你和我妈他们当初有什么交易我怎么不知道她说过去省城不会再回来
周时勋顿了一下,看着盛安宁: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妈要了两千块彩礼。
盛安宁一口粥差点呛到嗓子里,不敢相信地问:多少两千
两千在这个年代是什么概念几十块一百多娶媳妇才是正常。
周时勋职位虽然不低,一个月也才四十一块五毛的工资,要不吃不喝攒四五年才够两千。
更不要说之前周时勋的工资更低,问他要两千不是为难人吗
周时勋点点头:是两千。
盛安宁惊讶:你给了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周时勋的钱还要寄给朱桂花一家,所以他哪里能有这么多钱。
大部分是借的。
盛安宁瞬间感觉碗里的粥不香了,所以说,他们家现在生活并不富足,还背着巨额债务
周时勋安慰她:没事,我来慢慢还。
盛安宁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没钱为什么还要借钱娶媳妇人家问你要两千,你就给两千你是不是看我漂亮,所以花多少钱也愿意
周时勋摇头:不是这样的。
盛安宁揪着问题不放:那你为什么娶我
周时勋不回答,低头沉默喝粥。
盛安宁知道他这是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能追着继续问,本来就够心虚的。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她只要想知道,总能问出来的。
没想到第二天,程明月又去医院找她,这次还拎着一袋老面包,态度也好很多:安宁,昨天太匆忙,我看你在这边生活得不错也放心了,给你买点吃的,我下午就坐班车回省城。
盛安宁没接那一袋老面包,打量着程明月:我以为你拿了两千块的彩礼,以后都不会来了呢如果是红缨,你也会要两千块彩礼吗
盛红缨是原主那同母异父的妹妹,今年应该是十四岁。
程明月脸色一变,瞪眼看着盛安宁:你怎么跟妈说话呢是不是周时勋跟你说了什么
盛安宁冷哼:你就说这钱你拿没拿既然拿了以后就不要来找我。
程明月看着女儿梗着脖子,冷漠说话的样子,突然觉得程刚怀疑是错的,眼前这不就是那个根本不听她话,开口就夹枪带棒的女儿吗
气自己多余来一趟: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觉得周时勋为什么愿意娶你,不过是因为你外公手里还有点儿权,要不就你一个破鞋,谁要你!
这话让盛安宁都惊着了:你说什么
程明月惊觉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反正你自己好自为之,到时候不要哭着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