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外的默契让三个人都顿了一下,然后还是南言先说了下去。
南言说:其实我和苏漾的衣服并不一样,只是乍一看颜色很接近。像我这样二十郎当岁的人不太在意穿什么,毕竟年轻嘛,越是穿的简单也是能够突然出朝气来,和年纪大的人不一样。
他微笑着,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马镇熬冒犯。
苏漾:【我感觉有被冒犯啊,呜呜呜……他这是不是在说我老黄瓜刷绿漆,还没刷到点上……】
不过苏漾气不起来,因为马镇熬说的实在是过分,这一切的账都得算在他头上!
南言又看向马镇熬,说:至于你刚才说的,我想有必要强调一下,今天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不是谁赏我的脸,而是我的丈夫想把我介绍给他的兄弟们认识,所以特意带着我过来的。
至于你刚才一口一个喊着的小三……我和林遇是已经领了证的合法夫夫,不合法的才是小三。
他说的镇定,条理清晰。
听得柳熙都差点给他拍手叫好了。
熬子。林遇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好了,带上了很少在兄弟们面前呈现的愠色,你平时喜欢打趣,我不介意,但是对于北可言,我不想再听到看到你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冒犯。
看着局面闹的这么僵,柳熙出来打圆场。
哈哈,熬子这小子在你们来之前还说呢,非要看看你们有多爱对方,现在看到了,阿遇,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护过谁。熬子你小子真行啊,什么高招都能使出来,看把苏漾都给吓着了。
苏漾拧着眉头,正看着自己的衣服觉得不顺眼。
马镇熬自然也不想让事态恶化下去,便借坡下驴说,谁让苏漾来晚啊,没罚酒三杯就不错了。
柳熙招呼大家说:大家站着干什么呀,咱们都坐下吧,来,吃菜……
他们还没怎么动筷子,被南言一个人吃的差不多了。
招牌菜每样又多点了一份。
这里的菜做的清淡,量又不大,没有主食,南言只吃菜,觉得现在也只是个半饱。
他拿起筷子,正要继续吃,被林遇偷偷拉住了衣袖。
南言朝身边人看过去,用口型说:干什么
林遇同样用口型说:回去吃。
林遇其实很不解,他们林家难道是连饭都不管他的饱吗,怎么跟个饿死鬼一样。
还是说,他现在在护卫队已经让人排挤到连饭都没得吃了。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他现在由北锋亲自带着训练,又从宿舍搬走了。护卫队的那些人想要欺负他,也就从吃食方面下手了。
什么时候护卫队内部已经变得这么畸形了
南言委屈巴巴的努努嘴,多吃几口就嫌他丢人了,林家家大业大的,他吃几口菜怎么了
林遇看不下去,给他夹了个鸡腿。
夹了个最便宜的
南言嗤之以鼻,有钱人最抠门了!
然后吃的很香,满桌子菜,也就这个充饥效果好一些了。
马镇熬来之前就想把林遇和苏漾都灌醉,然后听听他们会不会酒后吐真言,然后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之类的。
当然这部分基本都是他自己的臆想。
可当下的情况,弄的他已经不方便灌他们两的酒了。可他又不甘心,这次不好做气氛组了,那就怂恿别人来吧。
他在桌子下面给一起玩的最好的两个兄弟发消息,让他们灌酒。
这两人对视一眼,本来就是要让林遇喝的,不然这次不是白来了。
其中一人说:林遇,刚才的插曲就算是过去了。咱们言归正传啊,你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人生大事就给办了,咱们哥几个这可没这么容易过去。今天你来了,就必须得架着出去。
南言闻言,抬起头,手中的鸡腿已经剩下了一根骨头。
你们忘了阿遇昨天才胃出血进了医院,他喝不了酒。
南言说着,已经起身拿起刚开好的酒。
另一人说:嫂子好酒量啊!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南言把酒瓶放在苏漾的面前,说:这瓶就你来替他喝吧。
苏漾默不作声的看向林遇:【我是什么大冤种吗】
林遇接收到的是:我喝合适吗
林遇用眼神表示:【你不要喝,我要等北可言喝醉,然后感受我的温柔呢。】
苏漾接收到的是:不然呢看着我老婆被人灌酒
苏漾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拿过酒瓶。
【林遇你个王八蛋,你肯定是单相思北可言,拿我苏漾在这开涮!你给我等着!】
南言其实并不想灌谁,几次找借口想出去,都被盯住了,看样子,不把这些人给喝高兴了,走是没得走了。
再从洗手间回来以后,南言撸了撸袖子,开始倒白酒,挨个和林遇的这些哥们儿喝,打了一圈下来,人清醒的跟没喝一样。
南言再倒酒的时候,林遇拦了一下,大家开玩笑的,别太当真。
放心吧,没事。
林遇收回手,心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想让你感受到我的好。】
南言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圈,然后对着笑闹的最活跃的两个人开始对着喝。
这两位一看南言眼神清明的样子,不敢和他喝了。
那人打个酒嗝,笑嘻嘻地说:嫂子好酒量,我先上个洗手间。想尿遁。
另一个人搭上那人的背,说:兄弟,我跟你说,嫂子一看就是贤内助,别看不显山不露水的,这稍微一露,那就是,我跟你说,诶诶苏漾呢
苏漾伸长了两条大长腿,已经窝在一旁的沙发上睡着了。
酒桌上的人也都已经话密了,三两的把头聚在一起吹牛逼。
那两位尿遁的也逃遁了。
林遇轻轻拍了下南言的肩膀,待南言回过头时,尽管眼神看着清醒,林遇还是捕捉到他已经有些反应迟缓。
喝了不少酒了,我先送你回去。
南言用下巴指了指窝在沙发里的苏漾,说:那苏漾呢
柳熙过来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些人一会儿我安排。嫂子放心,我们都是这里的常客,司机也都在外面等着,没事。
嫂子
这个称呼,倒不是刺耳,就是觉得有些别扭,还有些好笑。
南言想着,笑了出来。
一看就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被逗笑了的那种笑。
他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先走了。
一天的训练,再加上喝酒,刚才不觉得,现在从包厢里出来,南言觉得很累,也很困。
林遇看着他微垂着头,半阖着眼睛,走路也是贴着墙走,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我背你。
南言看看他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笑了一下,慵懒的靠着身后的墙。
你不讨厌我了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是啊,你如果讨厌我,怎么会和我结婚呢可是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呢
你想多了。我就是这段时间比较忙。
你不觉得你在和我结婚这件事情上,做的有些离谱,而且好像,身不由己吗
林遇眼神猛的锐利起来,面前的人说的话正中他的心脏,从他决定要和北可言结婚的时候起,他就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一见到北可言就像是分裂一样,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决定。
他躲着他,厌烦他,可是无济于事,哪怕他自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将北可言留在林家,他还是不愿意放北可言走。
这种分裂的状态开始缓和,大概是从北可言从二楼上跳下来,扑到了老三身上那时候开始的吧。
北可言让他看到了另一面,更真实鲜活的一面,让他忘记了去想为什么自己在面对北可言的时候会做出那些莫名其妙的决定。
听着北可言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像眼前人知道些什么,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分裂。
但……
北可言能知道什么无非是,北可言也觉得他奇怪罢了。
南言站直了身体,说:走吧,我还没醉,就是有点累。
到了外面,车子已经停好,正等着他们出来。
司机拉开车门,林遇护着南言进了车,才从另一侧上车。
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车子开的平稳,缓缓的行驶了一段路程,林遇才搜肠刮肚的想到这么一句暖心的话。
本来和他并排坐着的南言,听到他说的,先是歪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往车窗那侧靠了过去。
怎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真好看。南言由衷的说了一句,然后欣赏名画般的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林遇败下阵来,挪开了视线。
大家都这么说,这种公认的事情,就不用你来强调了。
不一样啊,长相这种事情,是很主观的,有人觉得你好看,有人觉得你很好看,我觉得,你特别好看~
林遇看着前方的后视镜,却只能看到南言的一点头发。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朝着南言看了过来。
南言靠着身后舒适的靠背,将车窗放下一半,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