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后李骁便要返回北凉,处理异族异动的事情,眼下是他们表现的最好时机!
他们得争取在李骁返回北凉前,通过李骁的保举争取多一点的政治之本,如此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东厂展开博弈。
但这些东西总不能说出来吧
一旦摆到了桌面上,那就是自寻死路。
身为堂堂皇城司,竟然想着搞小动作上位,不用皇帝开口,东厂便会逮着机会做事,届时皇城司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我等乃武将,不善言辞!
你等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严嵩气得浑身打哆嗦,指着陈向北怒道。
我呸!就你这还武将,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你干脆跪下,给咱家认罪,兴许咱家会从轻发落!
陈向北当着严嵩的面,狠狠地啐了一口。
严嵩抹去脸上的浓痰,气得怒目圆瞪,一股热流从心口倒灌,差点就要从喉咙喷洒而出。
恨啊!
这东厂的阉狗怎么敢
真当他严嵩不敢动刀
他可是堂堂皇城司指挥使,被这阉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往后还怎么出来混
就算你是东厂又怎么样
老子今天非砍了你不可!
好你个东厂领事,欺人太甚!
老子今天不砍了你,这皇城司的指挥使老子不当了!
严嵩恨得咬牙切齿,抽刀就砍向陈向北。
刀势刚劲,如同开山力劈,眼见下一刻就要削掉陈向北的头颅。
然而,陈向北却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如同一根木桩,不躲也不避!
但他的眼底却划过一抹讥诮之色,分明是在嘲笑着眼前的莽夫。
严嵩虽然性子刚烈,但能坐上皇城司指挥使的位置,多少有点能耐,他瞬间便意识到了,陈向北是在做局。
死太监,跟老子玩套路
老子不上你的当!
老子堂堂皇城司指挥使,换你一个东厂领事,也太便宜你了吧
严嵩刀锋一偏,从陈向北的肩旁擦过,但由于起势太猛,过犹不及,刀背回头一甩,直接砸在了严嵩胸口。
轰——
这一击如同大锤叩关,直接震碎了严嵩的心口筋脉,若非有修为压身,严嵩当场就得毙命。
噗——
严嵩挨了重重一刀后,喷射出大滩的鲜血,整个人踉跄后退了数步,大刀也哐当地落在了地上。
他捂着胸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自作自受!
严指挥,这太监欺人太甚啊!
士可杀不可辱啊!
跟在严嵩身后的锦衣卫纷纷上前,扶住了严嵩。
严嵩却摆了摆手,强行稳住了身子,声音颤抖地说道:都给本指挥使下去,不得轻举妄动!
其他人听后,也只好压下脸上的不甘,退回到了皇城司内。
此一幕,正是陈向北想要的效果。
他嘴角含笑,,踱步上前,抬脚便踢飞了严嵩掉在地上的大刀。
严指挥,你皇城司不得了啊,竟敢当着众目睽睽对咱家下手,在你的眼里还有东厂吗
这要是再过个几年,岂不是连宫里的娘娘,甚至是陛下都不放在眼内了
陈向北这一手敲山震虎,让严嵩整个人都是一颤。
众口铄金,他刚才的举动已经在舆论上掉到了谷底。
于是连忙解释了起来。
我没有!刚才动刀的确是本指挥使的不是,有什么问题,本指挥使一力承担!你可别借题发挥!
好一个一力承担!
彻底掌控了局势后,陈向北从容一笑。
来人,请严指挥回东厂喝茶!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严嵩自知一败涂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身为皇城司指挥使,竟然输给了区区一名东厂领事,丢人丢到家了!
他的眼中再次掠过浓烈的杀机,但生生又被他摁了下去。
大局为重!
往后多的是机会收拾这条阉狗!
无碍,本指挥光明磊落,随你走一趟又如何公道自在人心!
严嵩话虽如此,但也是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去这么一趟。
从他决定动手的一刻,事情赫然变成了斗殴性质。
在这皇城内,当众斗殴是禁忌之海,若他不去东厂接受调查,就算是皇城司总指挥亲自出面,也未必能保得住他。
陈向北眯起眼角,阴森森一笑。
放心吧严指挥,到了东厂,咱家自会给你公道。
走吧!
旋即,陈向北给小坤子使了个眼色,让他领着华清宫的众人散去。
又领着神威队众人,押着严嵩朝东厂而去。
这一战,让小坤子等华清宫太监重拾了自信,昂首挺胸地从围观人群中离开。
有陈向北坐镇,往后谁还敢打华清宫的主意
而陈向北这边的人马撤离后,一旁围观的各宫吃瓜群众,纷纷炸开了锅。
好家伙!这东厂真是越来越威猛了!
可不是!区区一个领事,便敢到皇城司拿人!
这还不止,还让堂堂皇城司指挥吃了大瘪!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真不是盖的!
刚才我听说,这东厂领事是华清宫的人!
对!往后见着华清宫的家伙得避开些才行了!
至于皇城司内的锦衣卫们,看见自己的领导被带走,门口还躺着四名面目全非的锦衣卫尸体,纷纷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有甚者甚至动了净身入东厂的念头。
毕竟,这东厂的威势,实在是太强横了!
在他们的面前,皇城司根本就是掌心的玩具!
留在这一点前途都没有!
当然,想归想,若真让他们去净身,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想要作为强者的一方,是要付出代价的!
与此同时。
在东厂最高的阁楼内。
见皇城司的对峙告一段落,海大复率先从窗外收回目光,踱步来到书案前。
刘世则从进门处的玄关,端来了一只事先准备好的匣盒。
厂公,这是卑职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刘世恭敬地将匣盒,递到海大复的跟前。
海大复点了点有,伸手打开了盖子。
密密麻麻的人筋,犹如蚯蚓一般,在匣盒内扭动。
其中更有一根粗大的人筋,足足有一根萝卜大小,虽然上边附着有火烧过的焦黑痕迹,但仍难以掩盖这条人筋的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