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墅出来的林絮浑身湿漉漉的,狼狈到了极致。
助理跟在身后,几番欲言又止。
她扭过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张特助,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说完她没等助理给出回答,便直接一人毫不犹豫的往前走了出去。
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以前都是贺北渊陪在她的身边。
别墅在山顶,想要走到山脚有公交的地方,需要足足步行一个小时。
以前他们来这儿兼职舍不得花钱打车,两个人便一边聊天一边往山脚下走。
走到半路她累了,贺北渊会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剩下的路。
那时候她想,要是这辈子他们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
虽然穷了点,日子过得清贫了些,至少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远。
如今,他们之间已经隔了无法跨越的鸿沟,她再也迈不过去了。
林絮花了三个小时才走回家,因为一身都淋湿了,又吹了冷风,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不容易洗完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没过片刻就浑身烧得滚烫。
偏偏她睡觉的时候忘记了关窗户,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弄得她一会儿热得满头大汗,一会儿又冷得瑟瑟发抖,整个人好似在水深火热里,被翻来覆去的折腾。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以前生病了,贺北渊会推掉晚上的兼职,陪在她的身边。
那是她仅有可以撒娇和他温存的时候,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像是小猫儿一样蹭着他的脖子。
“北渊,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他耐心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将退烧药一点一点的喂到她的嘴里。
“不就是洗衣粉的味道吗?有什么特别的。”
她闭着眼睛将他抱得紧紧的:“就是很特别,我好喜欢这个味道,真想一辈子都能闻到。”
在贺北渊面前,她从不敢直白的表达她对他的爱意,所以更不敢说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好喜欢他,好想一辈子都能陪在他的身边。
自从他回到原来的圈子以后,他的身上再也闻不到那种香味了。
取而代之的是昂贵的古龙香水味道,又或是淡淡的烟草气息。
不管是哪种,都不是属于她的那一种。
她烧得迷迷糊糊,头痛得像是快要裂开,混乱中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找到贺北渊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人接听,那端却没有人说话,只有一阵音乐的吵闹声,他似乎在酒吧。
林絮浑身发软,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北渊,能不能回家一趟,我很不舒服……”
电话那端依旧无人回应,沉默片刻,就在她打算挂掉时,那端忽然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正在和贺北渊聊天。
“北渊,回来这么久,你怎么还没甩了那个住出租屋的土包子。”
“就是,现在思妍也回国了,你们纠缠了这么多年,也该修成正果了吧。”
“还是说,你对那个土包子动心了啊?”
贺北渊轻笑了一声,菲薄的嘴唇微张,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清冷而又绝情。
“动心?怎么可能。”
“她啊,不过是一个合适的床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