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沈南竹关掉了实验室的灯。
等她从实验楼出来，迎面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
这股凉意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一件带有体温的大衣盖到她身上。
沈南竹头也不回，喊了一声，“师兄。”
“你怎么知道是我？”
“闻到味道了。”
江景抬起胳膊闻了闻，确定自己洗过澡了，开玩笑一样地问：“什么味道？汗臭吗？”
沈南竹笑笑，没说话。
江景身上有一股晴朗冬日冷空气的味道，不浓烈，却也给人一股暖意。
她不回答，江景也不追问，而是提起她加班的事，告诉她都最后一天了就不要加班了，搞得他这个组长跟个黄世仁一样。
沈南竹认真道：“黄世仁原来长这么帅啊。”
一句话让江景红了耳朵。
这里跟繁华的大城市不一样，除了沙漠还是沙漠，她没有手机，能接触的人也只有同事。
来得时候，同组的人已经开始三个月了，为了赶进程，她几乎住在了实验室。
不管她多晚结束，出来时总能碰见江景。
一开始江景还说是路过，可连续几天后，傻子也知道他是故意在等自己。
实验楼距离宿舍有段距离，尽管这里安全的连个异地蚊子都飞不进来，他还是会日复一日的送她回宿舍。
他的心思，就连同事都看出来了，沈南竹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一直没回应。
因为她实在不敢再去触碰爱情，爱了她十几年，视她如命的段京辞都有出轨的一天。
更何况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扑在致远计划上，也没时间谈感情。
江景的出身不比段京辞差，可他比段京辞懂克制。
她不愿意谈，他就等。
在工作上也没有任何偏向她的地方，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会接她下班，天冷了送衣服，天热了给准备冷饮。
在这荒无人烟的大西北，沈南竹需要的，他都能搞到。
两个人一起从实验楼走到宿舍楼，一起聊致远计划，一起看星星。
因为没有任何遮挡，沙漠的星星比城市的星星明亮的多，她们又是同一专业出身，有同样的爱好和偶像，所以相谈甚欢。
今天到了宿舍楼下，沈南竹把大衣还给江景，像往常一样说再见。
可这次江景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南竹，致远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是的。
已经过去两年了，在她们这群天才科学家的努力下，只要明天测试通过，本来计划四年的致远计划提前两年就完成了。
沈南竹老实回答：“还没有想过。”
江景犹豫片刻，“你要回蓟城吗？”
“应该是吧。”
沈南竹是从蓟城那里借调过来的，项目结束后，她的档案还在蓟城，可能还要回去工作。
江景一脸受伤，“你还是放不下他，对吗？”
沈南竹想了想，才明白这个他是谁。
“你想哪去了，我的档案还在蓟城，肯定是要回去工作。”
江景松了一口气，“那你要不要来我的团队？”
没等沈南竹说话，他又开口，“你先不要拒绝，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江景头也不回地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沈南竹忍俊不禁。
不用考虑，可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