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一掩唇笑,“我开玩笑的。我这么美,可不想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前面一大片森林等着我呢。更何况,朋友夫,不可戏。”
说完,她面色稍稍正经,“不过说真的,海凝,我打心底里希望你这段婚姻可以长久。”
豪门显贵,多少夫妻都是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即便容绍钦不喜欢桑海凝,桑海凝背靠容家这棵大树,以后再添个一子半女,前途无量。
她身为朋友,自然希望桑海凝能过得好。
桑海凝摩挲着杯子,面色很平静,“顺其自然吧。”
事实上,她没有离婚的打算。
前年,对于桑海凝来说,是一场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噩梦。
外公家生意破产,外公心脏病去世,外婆一病不起。
当时母亲也患癌去世。
她带着外婆四处求医,偏偏囊中羞涩。
为了外婆,桑海凝跪在家门前,向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求助。
可她父亲一分钱都没给她。
走投无路之际,是容绍钦的奶奶帮了她。
容奶奶,和她外婆曾是闺中密友。
她外婆一直觉得活不了多久,所以对她的终身大事很是发愁,一直希望能有个可靠的人照顾她。
而容奶奶很喜欢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以死相逼,促成了她和容绍钦的婚事。
桑海凝其实可以不答应。
可外婆却很着急,为着她和容绍钦的事,病情都加重了。
于是桑海凝和容绍钦一样,被迫答应了这门婚事。
这一年多,桑海凝恪尽妻子的本分,温顺又贤惠。
除了照顾容绍钦,她会帮助婆婆打理一些容家的琐碎事。
时间久了,她能感觉到,容绍钦对她的态度,其实在慢慢变化。
从以往的恨意,变成了排斥。
再到后来,容绍钦甚至愿意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两人仍没有发生什么实质关系,更说不上几句话。
不过桑海凝挺高兴。
这说明她这个妻子做得很好。
外婆高兴,容奶奶也高兴。
她干了实事,拿着容家给她发的‘工资’,倒也不觉得心虚。
至于离婚,桑海凝还没想过,倒不是舍不得。
而是过不了外婆那一关,更怕惹容奶奶生气。
自然,若容绍钦非要离婚,她也不会不同意。
这场婚姻的主动权,在容绍钦手上。
她不会霸占着他不放。
沈初一摇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
“不是心大,而是没有办法。”桑海凝弯眸笑。
沈初一喉间发酸,她上前抱了抱桑海凝,“别伤心。”
桑海凝摸了摸鼻尖,“我没什么可伤心的,我外婆现在病情稳定,我已经很知足了。况且,不算投在咱公司里的钱,我这一年多,攒了得有三百多万,就算离婚,外婆的医药费,我也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你每个月只有二十万吗?”
“那是基本报酬,奶奶逢年过节还会给我包红包。”
沈初一觉得,目前还负债的自己,才是那个最需要被安慰的人。
在沈初一这边研究了一上午男女关系背后的心理学,桑海凝下午去看望外婆和容奶奶,然后又陪婆婆走了趟亲戚。
傍晚,她匆匆返回她和容绍钦的婚房。
意料之中,容绍钦没有回来。
作为妻子,桑海凝照例给容绍钦发了消息:晚上回来吃饭吗?
消息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