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圈套在脖子上的那一刻,空气凝滞了。
冷秋月略微低头,确认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圈。
你、你说什么……胡话。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根本藏不住心事。
我比你年长三千多岁。
还没等李云升开口说话,一旁的摊主插嘴道。
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李云升不由得轻笑一声,而后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扔到了摊主的怀中。
赏!
看着手中的银子,摊主眼睛泛起了光芒。
仙子和公子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你别说了!
冷秋月的脸颊,肉眼可见越来越红,一颗心扑腾扑腾越跳越快。
她扔下脖子上的套圈,转头逃离了摊位。
李云升低头看去,只见冷秋月随手一扔,高好套中摊位上的一个小铃铛。
他探手将那枚铃铛隔空取了过来,而后将手中的剩余的套圈还了回去。
这个算是我套中的。
等两人再次并肩同行,冷秋月的已经连看都不敢多看李云升一眼了。
她只是想要送李云升回家,同时也能看看李云升是如何炼制仙品寿元丹的。
可是没想到,路上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此时,她的余光突然瞥见了李云升手中的铃铛。
之前她虽然站在摊位上看了半天,其实心思根本就没在摊位上。
可是现在再看到李云升手中的东西,顿时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
这个铃铛看着有些眼熟。
李云升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铃铛。
这是你刚刚套到的。
冷秋月接过铃铛仔细查看,而后语气之中多了一丝笃定。
这是仙器排行榜上的堕魂铃!
堕魂铃李云升的眼眸之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对于仙器排行榜并不算太了解,很厉害吗
冷秋月解释道。
此铃铛能蕴养残魂灵体,只不过蕴养的时间越长,残魂对于堕魂铃的主人便会越依从。
闻听此言,李云升的脑海之中立即浮现两个字。
恶堕
对于这个词,冷秋月明显有些诧异。
这个形容也算是贴切。
李云升再次打量了一下那个铃铛。
可是它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仙器、神器,哪怕仅仅是看一眼,都能感受到其上散发的力量。
哪怕刚刚铃铛在他的手中,他都全然未曾察觉出这铃铛有着任何异于寻常之物的地方。
就好似只是一个极为平凡的铃铛罢了,其上更是布满了斑驳的锈迹。
而冷秋月则将这铃铛塞到了李云升的手中,轻声说道。
取你身上的一滴精血滴落在它上面,待这仙器完成认主之礼后,你便能够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之处了。
听闻此言,李云升微微一怔,随即只见他额头上猛地飞出一滴殷红的精血,如同流星般精准地落入了那看似黯淡无光的堕魂铃之中。
刹那间,那一滴精血仿若一颗火星落入干草堆,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蔓延、扩散。
原本锈迹斑斑的堕魂铃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活力与生机,瞬间绽放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
那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绚烂的烟火,肆意闪耀。
李云升和冷秋月宛如两颗耀眼的星辰,成为了这条长街之上最为引人注目的存在,引得过往行人纷纷停下脚步。
众人眼中满是惊讶,不由得议论纷纷。
那是……仙器!
我看到了,他们刚刚分明是从刚刚那个套圈的摊位上套的。
一文钱套一件仙器!
快,没准那摊位上还有宝贝!
李云升和冷秋月都没想到,堕魂铃认主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人群之中,萧燚也凑上前多看了一眼。
而冷秋月在光芒照耀下的玉颜瞬间让他有些失神,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眸子,更是让他心头一紧。
咕咚!
他喉咙滚动,想要凑近看得更真切一些。
然而,他手中的长街之中传出怜星的声音。
不要过去!
萧燚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
怜星见到李云升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般,她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躲到南越来了,这个家伙竟然也能追过来。
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李云升在寻找她,她只知道自己必须逃!
不然,她一定会被李云升抓回去。
眼下的萧燚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是李云升的对手。
她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警告道。
快走,离他越远越好,离开南越,我们去中域!
萧燚一脸不解。
可是我们不是来参加书院考核的吗
书院三日后便会开启入院考核,他的未婚妻纳兰韵已经拜入万花宗,他一定要追赶上韵儿的脚步,只要成为书院弟子才能配得上韵儿。
街道另一边,追出云锦阁的纳兰韵自然也注意到了李云升手中的仙器。
如果能博得李云升的注意,说不定对方会将这件仙器作为聘礼送给她。
可是她的心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便注意到人群之中抱着一把破剑的少年——萧燚。
自从见到李云升之后,萧燚便是这个世上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了。
两个人虽然定下了婚约,可她如今已经是万花宗的弟子,萧燚跟手握仙器的那位公子比起来,他有什么
此时,萧燚也注意到了她,隔着人情便喊道。
韵儿!
听到萧燚的呼喊,纳兰韵紧抿着薄唇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转头离开了。
萧燚想要追上去,可是神剑之中再次传来怜星的警告。
萧燚,你给站住!
刚刚萧燚大喊大叫,就很可能引起李云升的注意,现在竟然当着李云升的面横穿街道,这不明摆着把她往恶獠手里送。
萧燚一脸不解。
女王大人,你到底怎么了
自从见到那件仙器之后,怜星就好像怪怪的。
那是我的韵儿,她刚刚一定是没听见我喊她。
呵——
为了打消萧燚再追上去的念头,怜星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她已经是万花宗的亲传弟子,你觉得你配吗
不等萧燚开口回答,她继续诛心地说道。
刚刚她如果是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她就不会走,人家是不想见你。
萧燚愣在了原地,望着消失在人海之中的纳兰韵的背影,难以置信地摇头。
不可能,韵儿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醒醒吧。
怜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永远都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果不是萧燚比较容易掌控,又有大气运加身,她早就离开了。
萧燚攥紧拳头,喃喃自语道。
我一定要拜入书院,只要成了院中的亲传弟子,我就可以配得上韵儿了。
怜星张了张嘴,合着她说了半天,反而让这个家伙更加坚定留下来的念头了。
天大地大,你为什么一定要窝在南越这个小地方,我们去中域,以你的气运一定能获得更大的机缘。
萧燚固执地摇了摇头。
中域没有韵儿。
怜星:……
你在找死!
萧燚难得地在怜星面前硬气了一回。
女王大人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自己离开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丝毫没有放开神剑的意思。
纳兰韵,他要,女王大人,他也要,都是他的!
怜星深吸一口气,只能在心中祈祷李云升并不会在南越逗留太久。
那人与我有仇,不能让他发现我的存在,你若是一定要参加书院考核,便将我收入纳戒之中,三日后的考核我不会出手帮你。
闻言,萧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怜星真的要离开,他还
以他的实力,想要拜入书院并不难,根本不需要怜星出手。
他转头看向街道中央的李云升,语气多了一分肃杀。
女王大人放心,我会将你的仇人都荡平。
说话之时,他的余光一直在冷秋月的身上,这样的熟媚绝色,他也要!
……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红。
余晖洒在大地上,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沈昭仪从清晨等到了傍晚,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昭仪,你怎么在这
听到这道声音,沈昭仪立即转身看向身后,只见李云升和冷秋月同时出现在了公主府。
此刻,她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笑容。
等了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冷长老!
紧接着,她又朝李云升行了一礼。
圣子。
李云升瞥了沈昭仪一眼,没有说话。
他已经放了对方一马,现在竟然还敢在他的眼前晃悠。
沈昭仪也知道李云升对她没什么好感,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冷秋月。
冷长老,我姐姐被皇帝打入了冷宫,全家都被押进了诏狱,求长老救救他们吧。
冷秋月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李云升,而后开口道。
昭仪,这是南越的国事,我无权插手啊。
若是没有李云升在,她或许会以奉仙圣地长老的身份为弟子出面。
可是李云升明显是站在第五扶摇那边,也就是沈家的对立面,这个时候李云升不开口,她怎么可能去帮沈昭仪。
一个普通的圣地亲传弟子和圣子比起来,孰轻孰重,她难道分不清
见状,沈昭仪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圣子,我求你救救我的家人吧,只要能救出家人,我愿意付出一切!
李云升上下扫了沈昭仪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你的一切对于我来说一文不值。
沈昭仪:……
虽然这话很伤人,可是她有些无力反驳。
她确实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算是她想献身,李云升也未必瞧得上,毕竟冷秋月比她漂亮得多。
只要圣子肯出面,日后我以及整个沈家唯公子马首是瞻。
紧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道。
家父门生故吏遍天下,他日扶摇公主成为女帝,沈家必鼎力相助!
不得不说,沈昭仪的最后一句话让李云升有些心动了。
沈家之所以和第五景武绑定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沈皇后。
现在沈皇后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他也需要为日后的第五扶摇想一想。
论打仗第五扶摇绝对没的说,可是治理一个国家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南越给第五扶摇出谋划策,朝中需要有替第五扶摇做事的人。
立天道誓言吧。
啊
沈昭仪一脸错愕,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而是一旁的冷秋月反应更快,出声提醒道。
云升答应帮你了。
反应过来的沈昭仪立即重重磕头。
多谢圣子。
片刻后,沈昭仪按照李云升所说,立完了一道一千字的天道誓言。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长的天道誓言,简直就如同卖身契一般。
李云升略一思索,而后开口道。
扶摇公主成为女帝之日,便是你沈家被释放之时。
沈家可以放,但是这个恩情需要由女帝来给。
至于沈家是不是有谋反的罪名,那只不过是朝廷一句话的事。
闻听此言,沈昭仪还是有些担心。
她本以为李云升会立即出门给南越朝廷施压,释放他的父亲。
可是没想到,她天道誓言都立完了,李云升竟然说要等到第五扶摇登基。
万一第五扶摇要等一年半载才能登基,他父亲能在大牢之中活到那个时候吗
圣子,家父年事已高,我怕他受不住大牢的酷刑。
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就看你沈家的造化了。
此时,第五扶摇已经接到了下人的禀告,亲自出府门相迎了。
而李云升并没有急着进府。
听说沈府有一株千年的仙树
沈昭仪睫毛一颤。
有一株葡萄藤,其果可益寿延年。
李云升点了点头,而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听说,扶摇公主最喜欢吃葡萄。
闻言,沈昭仪立即会意。
我这就去将仙藤挪到公主府来。
一个时辰之后。
云锦阁送来了一套旗袍,不得不说,云锦阁的办事效率比李云升想象的还要高。
冷秋月望着站在院中采摘葡萄的沈昭仪,有些疑惑地问道。
应该吃不了这么多吧。
两个人在逛街的时候,李云升特意买了三个大木盆,两个大木桶。
原本她还在纳闷,李云升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怎么看,这东西都跟炼丹没有关系。
可是沈昭仪将仙藤挪到公主府来之后,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些东西的用处了。
因为此刻沈昭仪已经将整整采了三大盆的葡萄,这么多葡萄,就算是那位扶摇公主再能吃,也不可能吃得完。
这葡萄虽然是仙藤所结,但若是放的时间长了,也就不新鲜了。
李云升徐徐开口解释道。
这些葡萄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酿酒的。
酿酒
冷秋月起初听到酿酒二字时,还有些迷糊,她只听说过用粮食酿酒,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用葡萄酿酒。
李云升点了点头。
我偶然间得到了一绝妙的酿酒之法,此方法极为独特,所以需要请冷长老帮忙。
我冷秋月的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需要我怎样帮你
李云升将知道的丹方都写给了她,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她心中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能够好好报答,如今能有这样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去做,她求之不得。
李云升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冷秋月的脚上。
看了亿眼之后,他才开口道。
需要……需要冷长老用脚把这些葡萄踩碎。
冷秋月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脚,又转头看向盆中一颗颗饱满的葡萄,用脚踩过之后真的还能用来酿酒吗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确定
李云升却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
见状,冷秋月满脸困惑:脚踩过的葡萄……酿酒
没错,这是古法酿酒,传承已久,我也是侥幸所得。说着,李云升将云锦阁送来的那个锦盒塞进了冷秋月的怀中,需要穿上旗袍,才能让酒更有韵味。
冷秋月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自从旗袍送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去看那个盒子。
没想到,李云升还是没放过她。
而且,这明显像是蓄谋已久,旗袍,木桶,葡萄……全都事先准备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睫毛微微颤动。
一想到她踩出来的酒会喝到李云升的嘴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丝期待。
李云升帮了她那么多,自己如果拒绝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会不会让李云升太过寒心了。
心念及此,她银牙紧咬薄唇,喃喃道。
我、我先去准备一下。
说罢,她的身形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沈昭仪将三大盆葡萄都搬到了李云升的面前。
圣子,已经摘满了。
李云升满意地点了点头。
公主会跟诏狱打招呼,对你父亲照顾一二。
闻言,沈昭仪瞬间红了眼眶。
多谢圣子。
卧房。
冷秋月缓缓地打开那精致的锦盒,既忐忑又期待。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锦盒内部时,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接着,她轻轻地拎起了盒子中的那件紫色旗袍,那丝绸般的质感在她手中流转,仿佛有着生命一般。
将整件旗袍完全从锦盒中拿出来的那一刹那,冷秋月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错愕。
她的目光聚焦在旗袍上,随后又打开锦盒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除了这一件衣裙之外,还有两条黑色的像是罗袜一样的东西。
可是,它比罗袜长很多,几乎快要到大腿了。
冷秋月微微抿着嘴唇,嘴角忍不住轻轻抽动了几下,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
她将旗袍在身前比量起来,细细地端详着那开衩的位置。
下一刻,她的柳眉微微皱了起来,这开衩快要接近大腿根了。
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
这都是为了帮云升酿酒……
片刻过后。
冷秋月穿好旗袍再次站在了铜镜前,她上下打量着这贴身的衣裙,那流畅的线条完美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她的玉手轻轻地从上到下滑过旗袍的表面,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这件旗袍极为合身,若是没有那过高的开衩,便更讨喜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将两边的开衩处紧紧攥住,试图遮挡住那大片雪白的肌肤,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完全遮掩住那份诱惑。
看着地上的罗袜和绣鞋,冷秋月的心中愈发觉得它们与这件旗袍不太搭配。
罗袜洁白如雪,绣鞋精致华美,可如今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
一炷香过后。
冷秋月像是小偷一般,鬼鬼祟祟出现在了李云升的身旁。
嗅到一阵香风,李云升立即转头,心中感叹道。
妹妹说的对,紫色很有韵味。
那旗袍高高竖起的衣领,宛如一道精致的屏障,将纤细的脖颈衬托得愈发楚楚动人,仿佛那脖颈是世间最珍贵的白玉。
微微露出一点,却又似遮非遮,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
那盘旋扭结而成的花扣,就像是两只相互依偎的蝴蝶,两两相和。
冷秋月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如同起伏的山峦,在旗袍的衬托下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盈手而握的小蛮腰,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风姿绰约,媚而不妖,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两边高高叉开的缝隙,犹如一道神秘的裂缝,从中隐隐透出白皙的双腿。
那腿部的曲线若隐若现,似有若无,仿佛是在挑逗着李云升的视线。
冷秋月的风情就在这一瞬间摇曳无尽,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那又娇又羞,还带着一丝嗔怒的表情,更增添了几分意趣。
顺着李云升的视线,冷秋月看向了自己的脚。
除了给李云升踩背,她还从来没有在李云升的面前光脚过。
踩背之时是背着李云升的目光,可是现在——一双宛如玲珑美玉般的玉足,在李云升的注视下,脚趾微微蜷缩在了一起。
她的脚趾上还有晶莹水珠,李云升这才明白她刚刚还洗脚了。
而且应该是洗得很用力,所以玉足上偏偏红晕还没有消去。
见李云升看得出神,冷秋月的声音细弱蚊咛。
我、我已经尽力洗干净了。
真美。李云升喃喃道。
冷秋月明显一愣。
什么
回过神来的李云升一阵干咳,而后开口道。
我是说这样踩出来的葡萄酒一定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