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荣或许爱过颜昭华,也想过要当一个好父亲。
但,颜昭华不良于行的时间越久,蒋荣的生意做到越来越好,很多事情还是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就在颜如雪刚上高中的那年,一切的伪装都崩溃瓦解。
那天,学校因为老师临时要去参加培训,突然宣布放假一天。
颜如雪提前一天回到了家里。
推开门,家中静得可怕。
颜如雪换好鞋,还在纳闷家里为什么没人时,却意外发现护工方敏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男人低哑的喘息声和女人细小轻微的低吟声。
而颜昭华正坐在轮椅上,一双眼死勾勾地盯着门缝里。
颜如雪疑惑：妈,你在看什么
颜如雪的突然出声让房内那不堪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之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颜昭华显然也没料到颜如雪会这个时候回来。
她先是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调转轮椅,将颜如雪挡在门口。
她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胜男,你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吗
颜如雪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那扇半掩的门。
这时,方敏慌张地推开门。
她的脸色潮红,衣衫不整,眼神闪烁。
见到门外的颜昭华先是一惊,在看到颜如雪后,她更是手足无措,只能尴尬地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胜男,你回来了。
颜昭华接过话茬：小敏,去给胜男倒杯水,大热天的一定渴了。
方敏闻言,匆匆地关上房门,应道：我这就去。
颜昭华推着轮椅,拉着颜如雪的手,试图将她往客厅里带：胜男,推妈妈去客厅,妈妈爱看的推理节目要播了,可不能错过了。
颜如雪自小就聪明。
从两人的表情和气氛的尴尬中,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况且颜昭华爱看的推理节目是在周六播出,她回来的这天是周五,根本就没有节目。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颜如雪知道那就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关键。
她轻轻挣脱了颜昭华的手：妈,我……先回房间放书包。
颜昭华的表情短暂地一僵,随即恢复如常,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颜如雪趁着颜昭华转头的间隙,一个箭步上前就打开了方敏的房门。
伴随着颜昭华惊也似的不要,房内的情景,直接让颜如雪吓得将书包掉到了地上。
房间内,一片狼藉。
衣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床上更是凌乱不堪。
空气中残留未散的暧昧的味道,地上几个被使用过的安全套,都明晃晃地昭示这间房间里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而她的爸爸,蒋荣,正赤裸着上身,慌乱地在穿裤子,双手正在扣着皮带。
在看到颜如雪的当下,他的脸上有震惊、有慌乱,更有羞愧。
就算未经人事,但接受过正常的性教育,颜如雪自然知道这间房间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蒋荣惊慌道：胜男,你听爸爸说……
在看到颜如雪身后的颜昭华时,蒋荣却突然噤声,一脸的难以置信。
颜昭华的脸色变得铁青：蒋荣,你闭嘴！
然后,她推着轮椅上前,拉住了颜如雪的手,小声轻哄：胜男,你听妈妈说。
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颜如雪开口打断了颜昭华,她的声音中已经带着一丝哽咽。
颜昭华并没有回答,但她眼神中的落寞早已说明一切。
蒋荣这时已经走到门口。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微抖,正要试图解释,方敏却端着水回来了。
她瞪大着眼睛,目光在颜如雪、蒋荣和颜昭华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胜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怪你爸爸！大滴的泪从方敏的眼角滚落。
她的双颊本就潮红一片,现在这样一落泪,更显得楚楚可怜。
颜如雪没有理会方敏,而是看向颜昭华：妈,我想知道真相。
她的声音虽小,眼神却很是坚定。虽然眼睛早已通红一片,但硬生生地没有将眼泪落下来。
颜昭华轻叹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缓缓开口：胜男,我们去你外公家,妈妈把一切都告诉你。
一听颜昭华这样说,蒋荣明显慌了,忙拦道：昭华,这跟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颜昭华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毒。
她冷冷地盯着蒋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蒋荣,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丑事,还希望我遵守诺言吗
蒋荣身形一抖,脸色变得苍白,继续解释道：我……我只是想保护她。
保护颜昭华冷笑一声,未再看蒋荣一眼,拉着颜如雪的手欲走。
蒋荣上前正想阻拦,方敏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昭华姐,该走的应该是我,这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怪荣哥。
说完,她就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迅速泛起了一片红肿。
边磕头,她边抽泣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了荣哥,是我对不住你们。
蒋荣看了看颜昭华和颜如雪,又看了看方敏,眼神中闪过一丝游移,可以说是左右为难。
最后,蒋荣还是选了方敏。
他一个大步上前,就将方敏扶了起来。
看着方敏泪眼汪汪,泣不成声的模样,蒋荣眼中的心疼难以掩饰：你这是何苦！
随即他又转过头,面对颜昭华和颜如雪：胜男,这一切都是爸爸的错,但是,爸爸是爱你的,爸爸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颜昭华却不再给蒋荣解释的机会：胜男,我们走。
颜如雪最后看了一眼蒋荣,便推着颜昭华的轮椅往屋外走去。
蒋荣并没有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