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作京看起来似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但江逢知道,这人一直以来的胸有成竹。
打拼一辈子的老头,自然有自己的成算,更是从始至终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我最希望的就是你们几个相互扶持,让江家在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立于高处不败。
书房里,一老一少坐在棋盘两边,老头儿云淡风轻的摩挲着手里的棋子。
江逢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淡淡道:他们死了。
江作京微微一怔,道:你还是没放过他们。
江逢:他们想杀我,因为得到了您的支持。
老头的第二道底线就是江鲛惆跟江鲛祥接他的班,原因也很简单,在他有生之年,他们比江逢好把控。
显然,如今的结果是分权没成功,换人也没成功,而是他预料最差的结果,但好歹他也做了准备。
老爷子会看人,江逢是没把他这老头子当成爷爷过的,由此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江逢不会放过他,所以绑来了满月做自己最后的盾牌。
我还记得从前的你,算是个好心肠的孩子,遇见个猫狗都得喂点吃的,就是不太敢看人,每次见到我都抖着身体、瑟缩着眼神,当时我就觉得,你这孩子没出息。
可谁能想到,一夜之间突然变了性子,我记得当初也是因为一只狗吧!鲛惆带着弟弟妹妹想把那条狗给追风,你不让他们就让人打你,于是你就忽然反抗杀了几个人。
我想不明白,忍了十几年的打,怎么就忽然忍不了了呢平平无奇的身手怎么就招招狠辣呢
江作京慢悠悠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他将其中一份血缘鉴定放下:
从这份报告上看,你是江家人没错,但我又做了另一份。
老爷子那双精明的眼睛中含着笑,又把另一份报告放下,缓缓坐了下来,抿了口茶。
江逢拿起另一份文件来看,瞳孔微颤:
这另一份是你跟那个小丫头的,我很好奇,一个人是怎么同时拥有两个非亲非故人的血缘呢你是江逢的同时又是谁呢
江逢恍然抬起那双黑沉死寂的眸子,划过一瞬的杀意。
可江作京不在乎,只笑眯眯的看他,只是在那道刀疤的衬托下,使他的神情显上几分怪异。
你知道,我老头子可不是唯物主义,更不是无神论,活了一把年纪,再大的风浪也见过了,我就想问你,你还是我那个胆小的孙子么
江逢把那份文件随意放下,面无表情看着他:我记得您并不爱他,放任他被欺负那么多年也不管,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哎!江作京摆了摆手:我江作京的孙子自然不能一直是那么懦弱无能的人,我放任他被欺负,却不会放任他死。
所以,当年江逢的父亲,也是因为您的放任才死去的是吗您一直知道江仁在对付暗害他,但一直放任不管,是在等他们斗出一个胜利者。
这些,江逢是早就调查清楚了,也是他一直尊敬不起来这老爷子的原因。
江作京:呵呵呵,你还是年轻,不懂!我说过,有时候养孩子就像养蛊一样,继承人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起来的,必须是最后的胜利者才行,这跟古时候的皇位之争没什么太大区别。
江逢拿着棋子,落下:幽幽开口:所以我赢了,你另外两个孙子死了,您也要死了。
我不怕死。
不怕死你抓我的人做什么
江作京顿了一下,那张匪气的脸上难得的沧桑:开始的确是为了保命,后来就不是了,只想问你一些话,活了这么久,也够本了。
江作京挺着一辈子都没弯过的背,花白的头发,布满沟壑的脸,又走到那个抽屉面前。
江逢只看了眼,袖子不小心碰倒了那杯热茶,打湿了文件。
他蹙眉起身,拿纸巾擦了擦,又把纸巾丢进垃圾桶,便毫不犹豫的抬脚走出了这间书房。
楼下,保镖已经退出去了一半,满月跟姜止跪坐在沙发上,下巴放在靠背上,看着客厅中央江鲛晓踹翻了江鲛妲的轮椅。
江鲛妲抱着腿,满脸汗和痛苦的骂人。
啊!贱人,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让你后悔,我把你碎尸万段。
你真吵。
江鲛晓蹲下来揪住她的头发,看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十分畅快。
江鲛妲:等我大哥二哥来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们死了,都是我亲手杀的。江鲛晓毫不犹豫的戳破她可笑的幻想,在她苍白的面色中继续道:你医院那植物人爸爸也死了,也是我亲手拔的氧气管。
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江鲛晓笑道:他侵犯我,你们说是我的错,你们打我、骂我、折磨我,又是我的错。
你把水浇了我一身,你二哥不过多看了我两眼,你又说是我犯贱勾引人,现在呢我把他们杀了,我又是什么
江鲛妲吐了她一口:呸!你就是我父亲捡回来的一条狗。
江鲛晓:所以现在这条狗要咬死饲养者了。
她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对着她的腿砰砰打了好几发子弹。
江鲛妲表情痛苦到扭曲,抱着腿已经叫不出声音。
姜止长大这么大,虽然听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一时震惊不已,原本吃瓜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抓着满月的胳膊不自觉用力。
满月被他捏的生疼,一下子拍开他:捏你自己的。
姜止抱住她的胳膊:对不起。
满月:松开。
姜止:不
客厅中央。
江鲛晓起身,垂眸俯视地上狼狈的人:我不会杀了你,我会折磨你,就像过去那十多年一样,你们对我做的,我都会加倍还到你身上。
挥了挥手,立即有两个人上前将人拖走。
江逢此时从楼上下来,目光在满月跟姜止身上停留几秒。
怎么样都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
嗯,一会上去给老头收个尸。
江逢目光看着满月手中剥的橘子,话落的瞬间,楼上忽然传了一道枪响。
江逢置若罔闻,走过去拿过满月手中的橘子,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