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的排卵期,晚上穿这件睡衣,把自己打扮的性感妖娆点儿。”
叶南知瞥了下母亲放在床上的睡裙。
近乎透明的黑色情趣内衣。
丁字裤上那根细细的带子,刺得她眼疼。
和她三天前在许嘉明办公室沙发上,发现的那条紫色丁字裤款式一样!
“夫妻俩人到了床上,你得放开点儿,别跟个木头似的。你要主动,要魅惑一点儿,才能勾起男人的兴趣!”
“你和嘉明都结婚四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婆婆早就有意见了。”
“你爸走的早,你的腿又是这个样子,我们一家子可都指着嘉明呢!”
“就算嘉明爱你,护着你,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他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你就不担心他找别的女人生一个?”
叶南知面无表情,十指蜷缩,“狗要吃屎,谁都拦不住。”
她再贤良淑德又如何?
依旧挡不住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外头激情苟且。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夫妻生活还要我这个当妈的来教,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母亲这些话,让叶南知心里发冷。
她语气冷漠,“妈,您现在让我扮演荡妇,就不怕丢叶家的人了?”
高中时因为收到一封情书,被母亲关禁闭,饿了两天。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嫌她丢人,扔掉她所有裙子,剪掉她的长发。
那件事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和男生说话,甚至不敢对视。
这会儿为了笼络女婿,继续享受他带来好处,又不惜让她扮演骚货,荡妇。
叶母错愕,“你——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是吗?确定不是为了叶南礼?”
小心思被戳穿,叶母脸色难堪异常,“随你的便,别哪天跑回家里哭!”
叶南知望着母亲赌气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梳妆台前。
她冰凉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女人依旧年轻貌美。
细腻莹白的肌肤泛着微微光泽,潋滟眼波透着纯净。
“叶南知,你假死了!”她苦笑。
随即用力撕扯自己的皮肤,似乎想撕碎这副明艳动人的皮囊。
连带着把那皮囊下的隐忍,无奈和不甘,煎熬与束缚,一并蹂烂!
这些年,她活的像个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一个真正的人。
更像一盆被精心塑形过的盆景。
主人高兴把你摆在哪儿就摆在哪儿,让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就得变成什么样子。
结婚前她的主人是父母,婚后她的主人是丈夫。
唯独,不是自己的。
她决定结束这段婚姻,还要以许嘉明净身出户的方式!
“叮——”手机响了。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微信。
【今晚9点,长岛酒店1918房,有胆来吗?】
上一条是叶母催她扮演荡妇时,她脑子一热发出去的:今天约吗?
既然许嘉明给她戴绿帽子,她为什么不能也送他一顶?
***
长岛酒店。
叶南知穿了件长款咖色风衣,白色真丝衬衫束进黑色A字半裙,知性淑女风。
乌黑秀发自然垂着,发丝遮住半边脸庞,给了她一点儿安全感。
站在1918房间门口,迟迟未动。
不得不说,她终究还是怂了。
书香世家的女儿,顶级设计院副总的太太,戏剧大师的儿媳......
温柔贤惠,知书达礼的面具戴的太久,早已渗入骨髓。
想撕掉这层面具,无疑等同于连血带肉扒掉一层皮。
知道许嘉明出轨后的第二天,她心烦意乱,发了一条微博。
大致内容是:最扯淡的婚姻是什么?那就是当你发现那个为你戴上婚戒的男人,其实是条爱吃屎的狗,而你只能装聋作哑!
身边没人知道她玩微博,所以在这里,她尽情发泄了一回。
好巧不巧的是,微博发了没几分钟,竟然有个陌生的粉丝给她私信:约吗?
鬼使神差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最后用微信小号加了他。
母亲那些话,让她热血直往上涌,一时脑抽发了那条微信。
这会儿冷静下来,觉得为了报复一条爱吃屎的狗,不值得。
她转身就要走。
“啪嗒。”门开了。
叶南知倏地抬头,视线不经意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眼眸。
“有胆来,没胆进?”男人低沉嗓音透着挑衅。
单手扶着门把手,目光懒懒俯视着她。
约炮对象遇到这样的长相,也算赚了,叶南知想。
男人很高,很帅。
不同于许嘉明的儒雅俊朗,眼前的男人是一种散漫不羁,眉宇间透着点狠厉危险的帅。
细瞧,这眉眼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四目相对,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来都来了,不做一次?”
“......”叶南知。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算了,没兴趣了。”她说,“当我们没见过。”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没兴趣?还是说你老公没办法满足你,从来没体验过那种销魂?”
叶南知羞恼,“流氓!”
“在我面前,就别装什么圣洁烈女了吧?”
男人晃了晃手机,提醒她这次约炮邀请是她发出的。
她后悔了。
遇到个衣冠禽兽。
“本来是有兴趣的,只是你这张脸……”叶南知扬了扬手机,“互删!”
这种男人一般自尊心强,她都说了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再纠缠了。
她迅速转身,想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又或者远离这个极具压迫感的人。
倏地,她手腕被一股温凉束缚。
下一秒,撞进一堵结实的胸膛。
男人用脚尖踢上房门,转身将她抵在墙边,一只手撩起外套隔着衬衣覆上她后腰。
他掌心的灼热,和眼底迸发出的欲望,令叶南知神经紧绷。
她用力推他,“你不会用强的吧?”
奈何男女力量相差太大,纹丝不动。
男人嗤笑一声。俯身,低头凑近她耳边,“玩不起还敢约?”
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丝丝电流顺着耳垂贯穿全身。
叶南知感受到了危险气息。可毕竟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我这人口味很叼,就算要玩,也要看得上眼的。”
“是吗?”男人丝毫不因她的羞辱而气恼,反而眼底火苗更旺。
“让开。”叶南知提高声音,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势。
“唔——”
倏地,男人猛地吻住她的唇,一只手抬起她的腿搁在他腿上。
羞耻,悲愤一股脑儿涌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屈辱?
明明是该死的许嘉明犯下的错,为什么她要惩罚自己?
叶南知眼尾泛红,用力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离开她的唇。
“啪——”又迅速补了一巴掌。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许嘉明打来的。
男人冷笑,舔了舔嘴角的血渍。
那眼神似乎在说,她就是一个荡妇,贱货!
叶南知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尽管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男人这眼神,依旧让她的心理防线崩塌。
收起手机,拉开房门,狠狠剜了那男人一眼,“臭流氓!”
望着叶南知愤然离开的背影,和微微跛的左脚,男人深吸一口气,“性子倒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