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对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默默低下头去。
我知道他说的该走是什么意思,不是今天离去,明日再回来,而是他只能在我身边短暂的栖息一下,然后继续踏上征程。
“许愿,你是个好女孩,可惜我是个不能落脚的人,每当我停下来,就会想起当年爸妈把我护在身下的场景,耳边的轰隆声像是长在我心里,我只能不停的奔走,在路途中获得安宁,我想帮助更多的人,这也许就是我活下来的宿命。”
“许愿,对不起。”
他平静地说着一切,但微红的双眼出卖了他的不忍。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起身紧紧拥抱住他。
“不要说对不起,你做的是很伟大的事情,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我明白,这也许是我们之间最后一个拥抱,此刻,我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让分别来的更晚一些。
陆斯年,比起在一起,我更希望你平安。
天亮后,接他的车来了,我挥手告别,像他那时送别我一样与他送别,他鲜少调皮的朝我眨了下眼睛。
“许愿,有缘再见。”
“嗯,一定会再见!”
打开盒子,是一块中古怀表,表盖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镜面玻璃碎成几瓣,又被小心粘补起来。
我珍惜地捧在手心,这是一个孤儿对于家的全部渴望。
自古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生活归于平静,我全心投入到事业中,之后的几年,我冒着枪林弹雨,记录下前线的冲突和战争场面;停战后,我奔波在战后地区报道灾后援助活动。
除此之外,我还会到落后国家,将贫民的艰难生活拍成纪录片,以此引起世人对贫困差距和教育医疗短缺的注重。
在非洲大草原上,我追踪拍摄即将濒临灭绝的细纹斑马和非洲吻鳄,呼吁大家保护环境,珍惜野生动物。
在南极圈,我冒着严寒录制下逐渐消融的冰山和逐渐上升的海平面,倡议人们关注全球变暖,还给企鹅一片安全的栖息地。
我独自奔走在世界各地,可我知道,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和我同样信仰的人,他燃烧着剩余的生命,为了世界大同付出一切,不止不休。
又是一年冬天,我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年假,这么长时间忙于事业,终于能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我订了一张驶往北美的邮轮,途径太平洋海岸和哥伦比亚河,领略最原始的峡谷和最现代的奢华景色。
本想自己前行,何蕊婷非要开车把我送到码头。
这些年她一直跟着我,也成了独当一面的王牌记者。
在码头上,我拎着行李箱登船,何蕊婷在身后大喊:“许愿姐,看见什么好玩的记得要回来跟我分享!”
“好!”
“许愿姐,祝你一路顺风!”
我笑着回头朝她挥手,站在甲板上,我抚摸着胸前的怀表,吹着海风,默默许下心愿。
好,祝我往后的人生旅途中,永远都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