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刚回到草屋。
温雅便笑着向我迎来。
“阿挽,你如今也有十八了吧。”
“我十七。”
“瞧我这记性,不过没事。”
“阿挽,我下午为你寻了门好亲事。”
温雅口中的好亲事,正是猪肉铺的张三。
独眼凶悍,年过四十仍未娶妻。
“男人啊,还是要年纪大的才会疼人,这张三为人老实本分,是个良人。”
“再说了,你先前被山匪掳去,早已失了名节。”
“这张三却丝毫不嫌弃,是个良人。”
温雅在我耳边疯狂说着那张三的好。
我面无表情。
“但最主要的是他愿意给阿姐你一两银子作彩礼,对吗?”
温雅面上的笑意僵住。
“阿挽,你这是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辛辛苦苦替你挑了这门亲事。”
“还不是为了咱们日后的生活,总不能日日喝白粥吧!”
“是我不好,让阿姐跟着我只能喝白粥。”
“我今日便走,绝不会再拖累阿姐半分。”
我转身就走,不再管身后的温雅如何叫喊。
我用着先前摄政王府攒下的银两,开了家酒楼。
一介女子在这世道做生意总是处处受人掣肘。
但在江家姐弟的助力下,我的酒楼开张的还算顺利。
江絮虽为世家大小姐,却是毫无架子,时常前来帮衬我。
至于江逸,他终日忙于习武。
唯有在夜间万籁俱寂之时,才带上一瓶桃花酿来寻我。
他将酒壶置于桌子中央,挑眉看我,“温挽,这酒很烈的,敢喝吗?”
不知何时,他不再唤我姑娘,而是很放肆地唤我本名,温挽。
“不敢,喝酒误事。”我看着今日酒楼的账单,淡淡回她。”
“偶尔一次,又没事。”
他撇撇嘴,而后给自己倒了一碗。
他的酒量属实算不得好,不过三碗便已是微醺。
江逸喝醉后,一改平日里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他语气严肃,眸子里写满认真。
托他的福,我也紧张了起来。
“温挽,我跟你说。”
江逸喝了一口酒。
便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他拓疆域,破楼兰的雄心壮志。
我不做声,只是默默地听。
许是酒精催动,他说得越发起劲。
月华如泄,衬得少年的眸亮若星辰。
我微微一笑。
少年自当扶摇上,揽星衔月逐日光。
他既有心,那便由我来当这一缕清风,送他直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