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9年8月29日,上午。
值夜者们等到了前来支援的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塞西玛,而克莱恩也等到了审查与晋升序列8的机会。
作为一个掌握了扮演法并且根正苗红的廷根历史系大学生,克莱恩十分顺利的来到了审查的最后一步。
克莱恩离开用于调配药水的炼金室,他穿过走廊,沿着阶梯,回到了黑荆棘安保公司,看见邓恩正在地底入口位置轻嗅烟斗,不知等待了多久。
嘴角翘了一下,克莱恩主动说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塞西玛阁下让我通知老尼尔他们挨个去谈话。
嗯,这是最后一步了,这也说明前面没出现问题。邓恩收起烟斗,到值夜者娱乐室将事情转述了一遍。
目送其他人深入地底,克莱恩忽然想起一事,连忙说道：
队长,是不是还要把轮值查尼斯门的洛耀,监控疯人院的伦纳德替换出来对了,还有休假的科恩黎。
邓恩怔了怔,捏了下额角道：
我忘记了……
他顿了顿,又低笑道：不过,事情不会太复杂,高级执事亲自来考查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再拍电报给圣堂,不用再进行繁琐的文书往来,他现场就能给出结论,就能将‘小丑’魔药的配方和主要材料给你。
这倒不坏。克莱恩难以遏制地期待起将要发生的事情。
很快,白头发的业余作家西迦面色凝重的从地底走了出来,看到她的表情,克莱恩和邓恩都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队长,老尼尔出事了,塞西玛阁下让你下去一趟。
……
根据原著提到过的地址,乐施来到了豪尔斯街区62号,这是属于兰尔乌斯的屋子。
那个信仰‘愚者’的信‘占卜家’都占卜到你任务的失败了,阿蒙戏谑的声音在乐施的脑海中响起,难道你还想再努力一下吗我倒是觉得你应该考虑该怎么逃跑了。
这里的水可比你看到的深啊……大量的巧合、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倒吊人’的子嗣、隐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观众’,呵,我承认我也没有想到这里的故事会这么精彩。
再这么调查下去小心被躲在暗处的‘观众’给盯上哦。
乐施没有理会脑海中逼逼叨的阿蒙,用‘偷盗者’的手法撬开了门锁,接着对率先飘进屋子里面的莎伦小姐说道：可以帮我占卜一下这间屋子里面有没有暗格或者密室吗
虽然他记得暗格在什么地方,但旁边并不是只有一个阿蒙,没法直接去打开那个暗格。
莎伦从窗户上浮现,没有什么感情的回答道：在书房。
嚯,我还以为你还要再去找那个‘占卜家’来帮你占卜呢。
对阿蒙的吵闹已经免疫的乐施走进了书房,根据莎伦的指引抽出了靠边的书籍,摸索了一阵后打开了暗格,取出了放在暗格里面的那封信。
没有危险。莎伦十分贴心的说道,只是她刚把话说完就跑进窗户里面的行为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
本就知道这封信没有危险的乐施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将其打开,抽出信纸,看到了跟原著中完全一致的内容。
乐施从口袋中拿出一只笔,就在兰尔乌斯留下的那封挑衅信的背面写起字来：
尊敬的X先生：
我找到了神子的踪迹,发现孕育神子的人居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饶恕的是,她居然认为神子是一个诈骗师的！巧合的是,那个诈骗师正是您曾提到过的兰尔乌斯。
在寻找神子的途中,我发现了兰尔乌斯曾经的住所,这是他留下的一封信,希望这能对您提供到帮助。
除此之外,我还要向您汇报我在寻找神子的途中发现的一些问题：
围绕着已经死去的同僚海纳斯·凡森特,或者说围绕着他卖出去的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发生了大量的巧合,购买了那本笔记的普通人因为黑占卜死了,笔记也遗失了,但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幸存者,这直接导致了官方非凡者开始调查笔记的线索。
而另一个同僚西里斯·阿瑞匹斯,那个白痴在这种情况下还去图书馆借阅相关的书籍,然后被值夜异教徒发现,被当场击杀,我怀疑他已经被击杀了他的那个值夜异教徒通灵,暴露了大量的情报。
之后围绕着这本笔记,发生了大量的事件,看上去都像是巧合,但却总能让值夜异教徒莫名其妙的找上我们,海纳斯·凡森特也是这么被盯上的。
除此之外,还有……
挑挑拣拣地写下一页纸后,乐施从包中拿出灵性材料,开始布置召唤信使的仪式。
怨魂小姐也是没有任何意外的出现在了他的旁边,不过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莎伦没有直接询问的意思,乐施也没有立即解释的意思。
他快速布置完仪式,用赫密斯语念道：
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被人驱使的上界生物,独属于X先生的信使。
下一刻,一股阴冷的气质忽然蔓延开来,原本温馨而典雅的房间骤然失去了色彩,灰白的色泽爬满了每一寸角落,一个苍白的怪物,从地板中探出头来。
乐施开启灵视,将手中的信放进了那个苍白怪物脑袋上裂开的大嘴里。
收到信的信使很快离开,房间恢复正常。
他扭头看了一眼飘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的莎伦,见她仍没开口,他也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道：
尊敬的A先生……
将写给X先生的内容稍作修改之后写给了A先生,然后又趁着信使召唤仪式的效果还没有消散,又召唤出了属于A先生的信使。
做完这一切后,乐施望向一旁的莎伦,能请你回避一会吗
……莎伦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消化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
乐施念诵了属于愚者的尊名,又将写给X先生的内容稍作修改,稍作增添后告诉了愚者。
你不想直接逃跑的原因是因为那位‘愚者’吗祂让你来调查这件事阿蒙在脑海中笑了笑,没想到一个‘邪神’居然会关注另一个‘邪神’的事情,真有意思。
你就不怕祂会在你遭遇危险的时候直接抛弃你吗
还是说,你从祂救了你这点相信祂是什么仁慈的存在
没有人教过你一句话吗相信神灵的威能,不要相信神灵的仁慈。
哦,我忘了,你已经将你的一切都献给那位‘愚者’了。
希望你在祂抛弃你的时候不要绝望,嗯,就算绝望了想寻死,还请在寻死之前送一个老爷爷给你之前遇到的那个‘占卜家’。
唉,如果我一开始遇到的人是那个小‘占卜家’就好了。
听着阿蒙遗憾的说道,乐施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没有理会吵闹的阿蒙,将目光投向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屋子里面的莎伦。
稍稍回忆了一下,他发现莎伦似乎从刚才消失在房间里开始,就一直呆在现在她旁边的窗户上。
……莎伦小姐,你的回避就是这样回避的吗
乐施沉默了片刻,没有责备的意思,毕竟设身处地的一想,他也会偷听一下。
而且,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序列8。
稍作思考,他开口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做一个好人。
话语落下,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诈骗师魔药的消化。
……
莎伦没有回答,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了窗户上,同时,她那没有感情的声音也再度传来。
得加钱。
……有点意外会是这样回应的乐施点了点头,心想着后面克莱恩惹上大使之后还能不能用1000镑雇佣到保镖。
……
克莱恩用占卜的方式确定了锅中的小丑魔药不至于入口即死后,将其从锅中舀起,一饮而尽。
因为在刚才的极短时间里就经历了老尼尔出事和老尼尔还有救的大落大起,克莱恩此时的心情十分平静,但在魔药入口后,他平静的心也平静不起来了。
苦！好苦！
一点也不好喝！
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外表好看实际难吃,只感觉整个人的脸庞都皱了起来,想吐却吐不出去。
随着各种异常的平静,以及四周又一次回荡起许久未曾出现的呓语和呐喊：
霍纳奇斯……弗雷格拉……霍纳奇斯……弗雷格拉……霍纳奇斯……弗雷格拉……
克莱恩想象出层叠的光球,缓慢进入冥想状态,一点点摆脱着灵性少量外溢,略微不受控制的情况。
这个时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晋升成功了,知道自己是序列8的小丑了。
而也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虚幻层叠祈求声,并隐约辨认出这来自某位先生。
该不又是恋人先生在祈求了吧……可愚者先生也没法做出回应啊……克莱恩看向前方的女神之剑,不着痕迹地将右手手背朝向了与其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