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不约而同的别开连脸去,后退几步,唯有昌乐郡主是个例外。
她一下子破开人群,冲了出来。
只见里面赤身裸体躺着的,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梁序。
而那掩面而泣的女子,竟是她的贴身婢女落秋。
昌乐郡主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用簪子在落秋脸上狠狠划了一道。
“啊!”落秋惨叫一声,整张脸鲜血淋漓。
“你这贱婢,连少爷都敢勾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昌乐郡主下了狠手,落秋的脸怕是难以恢复。
梁序忙起身将落秋护在身后,质问道:“你做什么!”
昌乐郡主怒不可遏,扇了他一掌:“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梁序这才瞅到门口皇后和一众贵女的身影,这下他哪还有心思管落秋,忙收拾好衣衫,拉着昌乐郡主的袖子,低声道:“救救我!姐,我会被爹爹打死的!”
昌乐郡主甩开他的手,撇过头去:“真是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
嘴上骂他,却是走到皇后身前请罪:“舍弟不懂事,新纳了个通房,不知羞地闹到宫里来了,回去定会狠狠责罚!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皱了皱眉,对她的答复和结果很是不满,不过想到今日是太后寿宴,不愿闹得太僵,只求息事宁人,随意点了点头,领着一众贵女转了方向。
沈姝华不知何时来到了云雀身边,云雀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刚才整那一出,可把我吓坏了!”
沈姝华一五一十地将刚才遇到宋谦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早知你心悦宋谦,毁我清白,还能趁机解了与宋谦婚约,还能让我们反目成仇,一箭三雕。”
云雀紧张地手心都冒了汗,她犀利的眼神直指昌乐郡主,对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与她对视,丝毫不惧。
“那...你们是如何脱身的?梁序又怎会在里面?”
云雀有些急切,她倒不担心宋谦和沈姝华有什么,只是情况凶险,就算没有中药,被人发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免不得谣言四起。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沈姝华唇角微勾,坦然接受着昌乐郡主那淬了毒般的眼神。
今日入宫,沈姝华猜到必不可能风平浪静,早备下了些常用的药丸,幸而这药不算烈,否则还不一定有效。
再加上沈姝华留了个心眼,没有让袭香跟在自己身边,沿路留了标记,这才让袭香找到她,将他呢吧放了出来。
落秋和梁序是她无意间碰到的,两人卿卿我我,好不亲密,私下怕是早已暗通款曲。
从他们只言片语的交谈间,沈姝华得知一切是落秋所为,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这药还给了他们。
两人立刻浑身燥热,着急寻一处地方好干柴烈火,最近的便是这流云轩,这时的落秋意识早已涣散,哪还记得方才曾将沈姝华关在里面。
云雀连连叫好,听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我还当你成了软柿子,没想到风姿不减当年。”
沈姝华笑了笑,昌乐郡主和南阳世子都在她这里吃了瘪,寿宴上长公主还不知要如何给她使绊子,到时又是一场硬仗。
很多到了宫宴的时辰,众人向宫殿汇聚而去。
路上,沈夫人拦住了她和云雀的去路。
“华儿,母亲想与你说两句体己话。”
云雀识趣地先行离去。
“母亲有何事?”
“若是太后娘娘问起,你便将婚事揽到自己身上,有皇上替你说话,太后定不会十分为难你。你祖母为你准备的嫁妆不会少一丝一毫,母亲也会为你添妆,一切都依你。”
沈夫人愁容满面,胭脂水粉都遮掩不住她眼下的乌青。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沈夫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转身而去的步伐稳健了许多,就连脊梁,似乎都更加挺拔了。
沈姝华艳羡沈夫人对沈瑶歌的在意,沈夫人也曾仅仅因为她被刮花了脸颊,就急的焦头烂额、彻夜难眠,可现在,她再也不会被这般认真对待。
往后,她再也不敢奢求父母的宠爱,她失去了骄纵的资本。
踏入富丽堂皇的宫殿,沈姝华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是因为她长得多出众,只是因为她恶毒的名声早有耳闻,还并非沈家血亲,沈夫人又压根不拿她当回事,鄙夷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仿佛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姝华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她的位置。
“咳,这坐席是按着身份安排的,沈大小姐,你的位置在那边。”昌乐郡主身旁的萧家小姐萧未指着最靠后的位置,还煞有介事地“喏”了一声。
沈姝华毫不在意这些不入流的把戏,抬脚朝着最后方走去。
几个贵女见她这样好欺负,用帕子掩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来。
沈姝华嘴角抽了抽,她们莫不是疯了?这哪里好笑了。
“沈夫人,你家这养女放在庄子上养了三年,倒是愈加不拘小节了。”定北侯夫人爽朗地笑着,没谁听不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
沈夫人牵强地扯了扯唇角,没有搭话,心中却是有些懊恼,若不是为了歌儿,她也不愿将沈姝华带出来丢人现眼。
旁人见沈夫人这副模样,心下有了计较,这才附和着定北侯夫人的话,句句挖苦沈姝华。
沈夫人如坐针毡,愈发煎熬。
沈彻远远瞧见女眷这边的动向,捏紧了茶盏,推了推云辞,带了些质问的口气:“你可知太后寿宴是谁经手?怎得连位置都安排不好。”
云辞却是紧紧盯着沈姝华,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彻注意到他的眼神,语气不善,“华儿当初缠着你的时候,你都不肯正眼瞧她,如今倒是愿意瞧了。”
“圣上赐婚,你们当如何应对?”
提起这事沈彻就觉心烦意乱,他抿了一口茶,“我定会想办法求皇上收回成命。”
云辞冷笑,“就凭你?”
“你还能有办法不成?”沈彻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