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落荒而逃就是断崖式单方面分手的时候。
其实一开始陈家想要联姻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异父异母的姐姐顾南恩。
想想也是,顾陈两家势均力敌,怎么会不选择名副其实的顾家大小姐。
但是她用近乎惨烈的方式——割开了她的手腕来反抗这场联姻,这让整个圈子都一片哗然,顾家大小姐疯了的消息甚嚣尘上。
于是陈家又选择了我,于是希望我能陪着陈珂一起出国留学为这桩联姻培养感情。
退学的手续几乎就在一瞬间办好,黎美含美滋滋地递给毫不知情的我飞往美国的机票:
“妈妈动用了多少关系才办得这么快,你快跟陈珂出国去,可得好好珍惜啊。”
她喜上眉梢地扼断了我已经修到大四的学业,只是为了成全这一段所谓的好姻缘。
住在疗养院躺在病床上的顾南恩也对我说类似的话:
“我很抱歉。”
“但是你也享受了很多不是吗?”
是的,于是我在“一众祝福”之下,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登上飞机之前,我给陆晏呈的微信发了三个字——分手吧。
把电话卡扔进了首都机场的一个离我最近的垃圾桶里,我以为这是能让我停止难受的最快最好的办法。
但不是的。
尽管在我最喜欢的设计课和调研日时,我也总是走神。
我伏在案上画图画得腰酸背痛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地在想,他在干嘛?
上课还是在自习?哦他说计算机专业看重实习经历,说不准他已经进了大厂打工......
在陌生的美国街头,我却总是能随处看见他的影子。
我还是没忍住打听了他的消息,共同认识我们的同学说,绩点长期第一的陆晏呈这一次下滑了三名。
他还学会了喝酒,日复一日地在我们同住过的小房子里等待着,喝得酩酊大醉。
高岭之花问遍了所有认识我的人,只希望得到我的一丁点消息。
但很可惜,干脆利落的我没有给他机会。
......
我在美国的公寓里哭得昏天黑地,手里握着那张电话卡。
临上飞机前,我还是飞奔回去像一个傻子一样地从垃圾桶里把它找了出来。
心里的钝痛从遥远的美国回溯到了现在,那种熟悉的包裹着内疚、不舍、后悔、无奈的情绪又重新向我袭来,一刀一刀地割着我的心脏。
如果他还需要再体验一遍那段经历,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这样覆辙不会重蹈。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越走越快,试图逼退疯狂的眼泪。
但是我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腕:
“你真当我是狗吗黎李?”
“你想玩就玩,不想玩了就一把踢开吗?”
“脸到底怎么回事?忍一路了一直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