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烟带着略感同情的眼神看向冉小孬,心堵着似的,夹了一根豆角塞嘴里掩饰自己。
从今天起,你想吃就吃,不用再等过生日这些了。你先吃着吧,我也去倒杯水。
我去我去,我去倒水。
刚刚抬起身子,冉小孬就一溜烟的跑去倒了一杯水回来了,冉云烟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便低头安静吃饭了。
吃完饭,冉云烟把放在外面的大木桶搬进了屋内,今天她还得干个大事—给冉小孬洗个澡。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冉小孬那脏脏的干枯结块头发,还有那漏出来快泛黑的里衣领。
冉云烟把新衣服收进去的时候,看见柜子里还有小孩的两套干净只是有点旧的里衣,两套短衣裤,一件薄带绒的外套,一条长裤。
等冉云烟从外面提了第一桶热水进屋时,冉小孬刚好把碗洗完放好了,看到想要上前帮忙。
热水你就别碰了,拿着脸盆去打点冷水进来吧!
欢快的应声,冉小孬马上拿着脸盆往外跑。冉云烟看着跑出去的小孩,她能感觉到这小孩今天特别的开心。
冉云烟倒了两桶热水后,又紧接着提了两桶冷水补进了外面的炕灶锅里。
忙活完冉云烟额头冒着薄汗,心想着这身体太弱了,提几桶水就累了。
将冉小孬端进来的冷水倒了一半进桶里,她感觉水温差不多了,招呼着冉小孬上前。
你把衣服脱了进去先泡泡,你那头发多久没洗了,刚好今天买了新衣服你还能穿上新衣服。
原本有抗拒情绪的冉小孬,一听见有新衣服穿,又开始麻利的脱起衣服来。
冉云烟坐在旁边看着,等冉小孬脱下最后一件,才后知后觉的转头侧目。
我,我爬不进去,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冉小孬扒着木桶上,站在小板凳上想往里爬,因为室内温度也不是很高,他有点感觉到寒意了。
听到冉小孬的请求,冉云烟克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尴尬,双手插着他腋下轻松就把他放进了木桶里。
原本冷的快要发抖的冉小孬,一下子就被热水环绕,身体下降,就把头给露在了外面。
而此刻的冉云烟还在内心两个小人在做挣扎,一个小人说:他还是孩子,而且还是原主的孩子,三下五除二也约等于是你的孩子,看看怎么了帮忙洗个澡怎么了
另一个小人说:可是他毕竟不是我的孩子,而且他还是个小男生,我母胎solo到现在,哪看过这个啊,而且他还是个小孩子,她都感觉有点负罪感了。
最后责任感打败了道德感,冉云烟被自己洗脑了,这就是她的孩子,不是别的人,自己孩子没关系的…
一边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去把今天买的洗发水和香皂给拿了过来。
而这一切在冉小孬这个小孩眼里,又有了别的意思。
他一直不懂为什么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对孩子很好,而他为什么从小就没有爸爸,还被妈妈那么讨厌。
心里想着越来越委屈,眼中不知不觉中蓄满了眼泪,等冉云烟重新坐回椅子上,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冉小孬慌忙的用水擦拭眼睛,水混合着眼泪,脸上的水反而越来越多了。
不明所以的冉云烟,顾不上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挽起袖子便扶住了木桶里蹲着的冉小孬。
她怕他一慌张没蹲稳,直接沉下去了,温声问道。
怎么了是在水里待久了,腿麻了
腿麻了就说,哭啥啊!
桶内的冉小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否认冉云烟的话。
那你说说你为啥突然就哭了
冉云烟没生养过孩子,是真的不懂孩子的脑回路怎么一段一段的,情绪来这么的快。
看着憋着嘴一声不吭的冉小孬,她也没那么好的脾气一直哄着,拿着杯子往里面舀了一杯水往他头上淋。
你不想说就算了吧!别乱动了,我先给你洗个头。
冉云烟一边洗着一边心里吐槽真是个脏脏小孩啊!头发上的泡泡都是灰色的。
头上用了两遍洗发水,又给他全身搓了一遍泥,才把他从桶里抱出来用大毛巾包着放在柴火炉旁。
你先在这等会,我去把水倒了。
推着木桶走到门口就把桶朝着外面推倒,外面反正是泥巴地,要不了多久水就渗进土里了,她也懒得把水倒到旱厕里了。
主要是那边太臭了,而且地面还是木板悬空的,她来这之后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往那边走。
把空木桶重新放回了原地,冉云烟把柴火炉上烧着的热水倒了进去,加上刚刚剩下的凉水刚刚好。
重新把冉小孬抱进了木桶,这次就比较简单的,用杯子从头往下浇,让他自己洗,反复几下,看着水稍微混浊,又把冉小孬抱了出来。
用大毛巾包裹着将他放在了炕上,从头开始揉搓着把头发身上的水都给擦干净了才停下。
冉云烟让他裹着毛巾,她从柜子里拿出了新买的里衣裤让冉小孬自己穿上,之后便又拿了一件旧的外衣裤给他。
她小时候她老妈说过,加衣服一定要慢慢加,如果几度的时候已经穿的最厚了,等到0℃以下冻不死也必定冷感冒。
虽然不知道保不保真,但是她买的内衣裤是加绒的,配上正常的外衣裤,肯定比他今天白天穿着的暖和。
等冉小孬穿好衣服,冉云烟已经又从外面提了两桶热水倒进木桶里了。
让冉小孬坐在柴火炉旁待着,她将屋内中间的隔布拉开,自己慢慢的在里面收拾自己。
她没有像冉小孬一样坐进了大木桶里一起从头洗到脚,而是多拿了一个水桶,一边舀着水洗头,下面用水桶接着脏水。
等她洗漱完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浑身都舒爽了不少。
两个人洗澡来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冉小孬坐在柴火炉旁等着都哈欠连天。
冉云烟把被子枕头铺好,招呼冉小孬,把今天买的第一册语文数学书递给了他。
一起递过去的还有字帖和两个本子一支笔,这笔还是她用菜刀好不容易削好的,她当时完全忘记削笔刀这种小东西了,只能自力更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