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三间就是您们的房间了,您们可以内部解决一下住宿问题,我先去为其他客人指路了。这名侍者看起来很忙,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
怎么住周赫承双手环在胸前,盯着秦汝州手里的三把钥匙,我先说我跟谁住无所谓,甲板上躺着也能睡。
我想和父亲住一间房。秦天柏脆生生的声音就这么响起,他望着身边的秦汝州,眼底满是渴望。
嗯……秦汝州思索着,没有立刻回应。
爸爸这几日一直和淮砚哥睡在一起,我也想和你一起睡一个晚上。秦天柏语气里透着点委屈,为了争取,顾不得其他人在场。
沈淮砚注视着秦汝州的神情,秦天柏的理由无可厚非,他甚至有点心虚,这事确实是他不占理。
他总不能和秦天柏说,前一世都是你缠着养父,还害死了他,你离他远点。
但是……沈淮砚伸出手握住了秦汝州的衣袖,吸了下鼻子,靠进秦汝州身边,望着他眨了下眼。
不就是装绿茶吗,谁不会啊,他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嘶……用力过猛了,不仅神情更委屈了,就连说话声都发抖了:先生……我有些头晕,总觉得周围的东西在晃。
闻言,秦汝州慌忙伸手握住了沈淮砚的臂弯,让他的上半身移在自己身上。
感觉不太舒服吗他挪出另一只手在沈淮砚额头上探了探,竟真的有些发热。
那先进房间里休息吧。秦汝州架着他向最近的房间走去。
沈淮砚怕自己的体重压倒养父,于是身子一直紧绷地随着养父挪到房间门前。
他侧目望着秦汝州手忙脚乱地单手摸出钥匙插进锁孔,又推开门。
秦汝州动作很快地带着沈淮砚进了房间,将他安置在靠近窗户的单人床上,而后拽下他的鞋,再将被子搭在他身上。
周赫尔,来。秦汝州目光完全落在沈淮砚身上,抽空向着周赫尔招了招手。
六个人都挤进了房间,周赫尔原本站在最外面,他艰难地从哥哥姐姐中间挤了过去,站定:你先往边上挪挪,我看看干儿子怎么样了。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上船就不舒服了,一定是风水不好。
周赫尔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从秦汝州递给他的背包里翻找着常用药物。
能说说具体的感觉怎么样吗昨晚是不是淋雨了,是不是没睡好,头疼吗是哪个区域疼是哪种疼,钝痛还是尖锐的,什么频率的疼周赫尔在床边坐下,给沈淮砚塞了体温计,而后翘着腿盘问。
沈淮砚无奈地一一回答了这几个问题。
他注意到秦汝州在向房门口其他几人的位置走,不由得微微支起上半身,秦汝州不不是打算将自己和周赫尔留居在这个房间。
这可不行,那自己这装病就毫无意义了。
躺好,动动动的,老实点。周赫尔一巴掌怼在他的胸口位置,将他按了回去。
不是沈淮砚咳嗽了两声,这一巴掌他完全没有防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说不出话,只能沉默地望着秦汝州的背影。
秦汝州将另外两把钥匙递了出去:赫承哥和希迩姐一间房可以吗让周赫尔和秦天柏一个房间可以吗
听到了意外的答案,沈淮砚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拉了拉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秦汝州都发话了,那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但是淮砚哥生病了,是不是让周医生和他住一起比较……秦天柏呆望着养父,打算做最后的争取。
这一周他过的不算好,他完全想不通沈淮砚到底是怎么和秦汝州跑到一张床上去的,而且,沈淮砚似乎隔三岔五就翘课和秦汝州呆在一起,昨晚甚至是他一个人吃了晚餐。
他完全想不通,就秦天柏与沈淮砚的熟悉程度来看,沈淮砚那种别扭的,什么都不说的性格是不讨喜的,怎么可能会得到秦汝州的亲睐。
周赫尔不靠谱,我怕他只顾着自己玩游戏不照顾淮砚。秦汝州还是解释道。
周家的三人都听到了这话,但他们都没有一点表示,甚至周希迩还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汝州说得对,周赫尔那个贪玩的家伙,太不靠谱了。
说着,她便和自己的大哥一起出了房间。
秦天柏还站在原地,他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否则若是沈淮砚身体一直不舒服,秦汝州岂不是整个上午都要陪着他了。
你也回房间休息下吧,如果不舒服记得吃颗药,有空的话就把你和周医生带来的东西都稍微收拾一下。淮砚这边你不用担心,你在船上玩得开心些。秦汝州将钥匙递到他手心,另一只手则握在门把手上。
对了,天柏,我带了几个易碎的玩意,你挪他们的时候小心些,谢谢你了!周赫尔歪着身子冲秦天柏夸张地挥了挥手。
好。秦天柏维持着面上的得体,低声应了一句,走出房间。
听到房门关闭发出的响动,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为什么自己会被拒绝,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忍让足够克制了,可是秦汝州更喜欢沈淮砚,就连周赫尔都更喜欢他。
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惹出事的是沈淮砚,打同学被叫家长的也是沈淮砚,可为什么所有人都更喜欢沈淮砚呢。
他沉默地将行李提到门前,打开了隔壁的房门,进入屋内关好了房门。
与沈淮砚那个房间一样,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小一些的卫生间,窗户开在正中间,窗台上摆着一只盛着水的小瓶子,粉色的小花孤零零地呆在瓶中。
秦天柏看着心烦,怎么连花都在讽刺自己孤家寡人不受人待见。
他快步上前,将花折断丢在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而后闷闷地再床上躺下,等船开稳一些他打算去找周潮和其他朋友一起随便逛逛。
再说回沈淮砚那边,清晨醒来便有些许头疼,原本路上缓解了一些,现如今那阵抽疼的感觉又一次冒了出来。
小问题,体温正常,应该是没睡好再加上第一次上船不习惯所以有点晕,吃颗药再躺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好转。周赫尔将体温计收好,将药递到了沈淮砚床边。
一直拧着眉盯着两人的秦汝州端着水杯将水和药一起送到沈淮砚嘴边。
就着养父的手指,沈淮砚吞下了那颗药,嘴唇从秦汝州的指腹上擦过。
秦汝州并没有在意,另一只手扶着杯子,小心地将水送入他的口中。
药片有些大,沈淮砚吞下的时候被噎到了,艰难地吞着水试图让药片顺利滑下,这才抬眼,将视线从眼前的手指上挪到了秦汝州的脸上。
秦汝州没什么表情,只是专注地望着他,注视着他嘴唇边留下的那一丝丝水痕。
睡一会儿吧,早上起那么早,现在休息一会儿兴许就没事了。秦汝州压下指腹,拇指轻柔地将养子唇边的水渍擦掉。
不同于沈淮砚寻常所表现出的冷硬表情,他的嘴唇倒是软得过分,虽薄,形状却生得十分讨喜。
于是,即使水渍已经完全干掉了,秦汝州仍旧指腹微微用力,重新揉了一下。
在沈淮砚开口说话之前,他收回手站起身,将杯子和药放回了床边的桌子上。
我好像不太能困。沈淮砚摇了摇头,他不太想睡。
秦汝州不太可能一整个上午陪他呆在房间里,所以,他更愿意陪着秦汝州在船上随便走走。
你若是觉得还不错,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们,我和周赫尔大概要去见几个老总,不能陪你在房间里。秦汝州答应了下来,养子已经这么大了,当然可以自己自由支配时间。
好……沈淮砚半靠在床头上,点了点头,他该想到的,秦汝州去谈生意也不太会带着自己。
若是你身体好些可以去小游艇上玩,也可以捕鱼玩,就在甲板那边,太可惜了。下午若是好些就告诉我,我带你去玩。看出沈淮砚的不开心,周赫尔从秦汝州身边探出头,在沈淮砚脸上捏了一把,安慰道。
你别捏他。秦汝州急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不舒服,你别闹他。
嗯,你们去吧,午餐时候见。沈淮砚窝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别看他表面上装着乖巧,内心早就在考虑等下该做些什么。
头疼倒是次要的,不影响他走路思考,沈淮砚想着,从秦汝州带来的包中摸出了止痛药,站在床边喝了下去。
他捏着杯子,口中含着水,犹豫着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奇怪,自己摸便没有那种感觉。
沈淮砚皱了皱眉,猛地将一大口水吞下,止痛片虽然没有立刻起效,但是心理作用依旧让他的头痛缓解了一些。
手机上弹出的是季郁荷的消息:朋友,你让我等你,我等了十分钟了,人呢,我站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呵呵呵呵。
错了姐,我马上过去。沈淮砚急忙回了个求饶的表情包,这事是他拜托季郁荷的,结果让她等了那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从背包里摸出个信封匆匆向门外走去,为了避免碰上秦天柏和周家兄妹,他走得飞快,顺着路线来到了游轮三层的小咖啡厅。
由于现在还很早,大部分游客还都聚在房间里休整或是聚在一楼餐厅品尝早餐,现在的咖啡厅里至于三桌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