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特助可以多介绍些公司的事情吗,从最基层到研发岗还有市场营销方向,以及管理层,我都很感兴趣,至于产品,我可能不太感兴趣。沈淮砚微笑着婉拒了他的提议,我打算选择商科方面的专业,所以很希望能了解更多这边的内容。
当然可以,你说的这些我也更熟悉,我是从基层被秦董提拔上来的,当时我们那个部门人员紧缺,我大部分岗位都尝试过,对这个再了解不过了。我们就从研发部开始吧左特助稍微认真了些。
他倒没想到这个孩子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这些,只是……他记得秦董收养了两个孩子。
算了,这些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他只需要完成秦董的任务,哄这位小少爷高兴就好了。
况且这位小少爷看起来很有礼貌,也很容易满足。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左特助看出沈淮砚是认真想了解,于是认真讲解,期间还到休闲区买了杯员工特惠美式。
对了,淮砚,那个实习生当天就被辞退了,而且已经和她的学校说明了这个情况。拿到咖啡,左特助想起了这件事,便和沈淮砚解释道。
沈淮砚点了点头,顿了顿才道:多谢了。
这事到底是谁负责处理的他并不清楚,故而只是这样含糊其辞。
是秦董亲自让人事裁了她。然后那个实习生心有怨恨,找了报社说要爆你的猛料,还有后来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都是她干的。不过秦董立刻联系那家报社,还没等咱们东洲法务部的律师函写好,那边就被吓到,赶紧把链接撤掉了。左特助坐在小桌旁,一边猛喝咖啡一边诉说着这件事。
沈淮砚微笑着点头,手心里的冰柠檬茶发散着冷意,杯子外壁上的水珠让他的手心湿漉漉的。
他没想到秦汝州做了这么多事情,却没有告诉自己。
并不是秦汝州太忙没有机会说这样的话,他们有那么多的睡前时间可以随便说些什么,可他还是没说。
我们秦董就是雷厉风行,咱们公司的员工也个个办事高效,肯定会越来越好,至于什么开拓产业,开拓海外市场,在秦董的带领下那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左特助越说越兴奋。
他干脆一口气将咖啡喝完,开始手舞足蹈地给沈淮砚描述未来十年东洲预计的商业版图。
沈淮砚微笑地点着头附和着左特助的话,认真记下东州的前景和现状。
一开始他以为左特助是刻在自己面前说秦汝州的好话,相处久了,他便看出来,这位特助是真的对自己的事业、对东洲集团有着深厚的热爱。
秦董对我有知遇之恩,当时秦董的家里刚发生了变故,青城市其他对手都虎视眈眈盯着这里,他们都在等着东洲退出市场,他们好分掉剩余的蛋糕。秦董当时还年轻,但还是靠着铁腕和不要命的加班站稳了脚跟。左特助对过去的年月颇为感慨。
当时的领导班子还不是秦董的亲信,他便自己亲自对接每个部门,也是在那个时候做到小主管的我被秦董提拔,直接做了高管,接着成了特助。左特助说着。
沈淮砚点点头,立刻抛出方才想到的几个问题,他相信从这位特助身上能学到不少东西。
并且……这位特助如此年轻,自己若是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对自己成为继承人有所裨益。
所以我很欣赏你,很少有人二代愿意接触基层,从底层了解公司正在做的产品。你和秦董都是这样优秀的,能够直击痛点的人。左特助望着沈淮砚的面庞,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本他并不认为秦董能从孤儿院找到十分称心如意的继承人,没想到,这样稀缺的金子竟然真的出现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左特助左看右看,更喜欢这个小辈了。
方才的谈吐间,左特助能看出沈淮砚具有一定的商业知识,一些东西一点就透,而且,他是个很好的学习者,会认真听对方说话,提出的问题都一针见血。
两人相谈甚欢,沈淮砚对企业上的事情并不熟悉,故而向左特助讨教了许多,同时旁敲侧击问了许多关于秦汝州的事情。
从他口中,沈淮砚得知了许多秦汝州办公时的小习惯,以及这些年来掌握东洲的曲折路程。
直到天黑,左特助的手机震了震,他们才注意到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是秦董的语音电话。左特助瞄了眼屏幕,这才停下话头。
他喝了口续杯的咖啡,这才接起了电话:秦董晚上好,沈少爷在我身边,您有什么要吩咐
沈淮砚用勺子搅拌着被打散的奶沫,耐心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左特助放下手机站了起来:我带你去找秦董然后我去加班
害你加班,实在是不好意思。沈淮砚客气道。
没事没事,和你聊天很开心,而且加班费秦董按二倍付给我,算下来倒是我赚了。左特助笑着摆了摆手。
将沈淮砚送到秦汝州身边,他便离开了。
你想吃什么秦汝州轻声问道。
都可以。沈淮砚倒也没有特别想吃的,况且明天便是周末,他们要去往游轮酒会,到时应该会有丰富的海产。
吃日料吗,清淡些也好。秦汝州看了眼手机,做出了选择。
好啊,我很喜欢。沈淮砚点了点头。
在英国留学的日子里,食物算不上好吃,在华人聚集区中餐和日餐倒是永远不会踩雷,故而他对这两类食物很有好感。
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了公司外,两人上了后排座位,秦汝州将餐厅的位置报给司机。
不过……秦天柏还在学校吗,要去接他吗沈淮砚问道。
现在差不多到了英华高中部放学的时间,现在唯一的司机却在他们这里。
我下午的时候已经让管家去接他了,我请来的家庭教师已经到了,不能让他们白白跑一趟,所以他现在应该在家里上课。秦汝州说道。
沈淮砚应了一声,他说不出什么感受,虽然自己对那些乐器什么的不感兴趣,但是没去见这几位老师还是觉得怪怪的。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处小巷口,最外面的店面亮着灯,装饰古朴精巧,门前挂着带有鲜明昭和特色的浓烈画幅。
店内采用深深浅浅的木质装饰,深茶色的玻璃将座位间彼此隔开,白色石质桌子上摆着小小的娃娃,倒很精巧可爱。
这家店生意很不错,店主为了多揽客,没有设置包厢。
不过即使置身大堂,客人们也都轻言细语,没有明显的噪音,伴着角落竹石景观的流水声,倒是别有一番易趣。
大厅中央有一个小台子,上面坐着一个娇小的女孩抱着三味弦弹奏着。
这种乐器沈淮砚有所耳闻,是在十六世纪由中国传入了日本,进而改造。
侍应生默不作声地奉上茶水,替两人倒好,又悄然离去。
秦汝州在手机上点好单,又递给沈淮砚:想吃什么就点来试试,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不知道什么好吃些。
沈淮砚点了几道看起来还不错的食物便将手机递还了回去。
两人等待着食物的间隙,秦汝州凝视他良久,似乎想说些什么。
沈淮砚盯着他眨了眨眼。
秦汝州弯了下眼角,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缓缓吹着茶水,褐色的水面漾起一圈圈波纹,振颤着。
先生总是要我有什么都和你说,可为什么现在你倒有话不说呢沈淮砚双手握着茶杯,感受着传来的阵阵热意。
嗯,秦汝州轻轻笑了起来,我刚刚是在想,就算你打架再狠,有些时候也依旧很可爱。
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沈淮砚微微瞪大了眼,喝了口茶水掩饰了自己的惊讶,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秦汝州会说这种话。
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位养父说了实话,他总觉得下午在东洲大楼前的对话并没有结束,仍然有问题横亘在他们之间。
我是想问你要不要真的回家里上课,虽然英华的教育资源很不错,但也不是那么必要。秦汝州问道。
沈淮砚缓慢地触碰着杯壁,视线在水面上停滞着,他知道秦汝州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毕竟刚转学一周就发生流血事件并不常见。
只是,有人接触能更有效地提升沈淮砚拿下继承权的可能性,他还想在英华接近几位达官显贵的孩子,或许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帮助自己。
当然,还要打断秦天柏与其他人的交往,比如周潮,比如季郁荷。
我觉得学历比较重要,也许某些科目在日后用不到,但是总会有帮助的。沈淮砚为难地说着。
嗯,我比较担心你们班里的某些人不太友善,会让你不痛快。秦汝州点了下头。
他是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找几个优秀的家庭教师并不算大问题,甚至能更有针对性地培养这位养子,好坏参半。
没关系的父亲,我会处理好的。沈淮砚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得自己来。
现在不能让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就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便好了。
况且他是秦家养子的身份恐怕无法在同学中隐瞒了,楚堉仁知道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便知道了,这样一来整个班大概都传开了。
沈淮砚不清楚众人会如何看待他,在原来的学校,孤儿的身份确实会让他和沈一受到很多的欺负,只是他向来不在意,有人找他麻烦,那就打回去,没什么好谈的,更没什么原谅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