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生为了卫氏鞠躬尽瘁,尸骨未寒之时,
二叔一家便迫不及待串通族老逼我与崔氏嫡长子联姻。
他们将崔云澈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活脱脱一副我拒亲就是不识好歹的样子。
我心中嗤笑,正思索对策时,
向来温柔乖巧与我极为亲厚的堂妹卫思礼却不服气地指着我骂:
她那病秧子老爹都死了,这等好亲事凭什么落到她头上!
我冷眼看着这些豺狼蛀虫和日渐落魄的家族,
心中想着父亲生前的多次感叹:
我的阿愈若是男子,卫氏何愁不兴!
我将亲事让给了卫思礼做了自梳女。
只是当卫氏重新崭露头角时,
卫思礼却哭着说她错了。
1.
父亲刚下葬连头七都还没过,说亲的媒婆丢下一句崔氏欲求娶卫氏小姐便高傲离去。
可二叔却像捡了天大的便宜喋喋不休地劝我:
我说大侄女,这崔云澈可是崔族长的嫡长子。
人家家世显赫人品贵重还是官身,绝对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良配。
崔氏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犹豫什么呢!
披麻戴孝的二叔被衣袖上的辣椒水刺激得眼泪喷涌,语气却满是兴奋。
他脸上写满了对趴在我身上吸干大房最后一口血的迫不及待。
堂中的族人往火盆中一张张丢着纸钱,看起来对父亲的去世悲痛万分。
可却无一人为我这个父亲唯一的血脉发声。
我夫君刚过世你们就逼迫我女儿去联姻,还要不要脸!
伤心欲绝的母亲被他们的嘴脸恶心到,忍不住维护我。
可一向被父亲恨不得供起来的族老们却指责,她一个妇道人家竟敢干预族中大事。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正要开口,向来温柔乖巧与我极为亲厚的堂妹就出声道:
我不同意!
我心中一暖,终究没白疼卫思礼这么多年。
只是下一秒,那抹温暖瞬间被寒冰包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那病秧子老爹都死了,这么好的亲事凭什么落到她头上!
我也是卫氏小姐,这婚事应该是我的才对!
卫思礼轻蔑又嫌弃地看着我,眼中哪里还有一分往常对我的亲切。
她摇着二叔的袖子,痴缠着要他将亲事许给自己。
崔氏与卫氏虽同为世族,可崔氏正值鼎盛时期,卫氏却已日渐落魄。
若是与崔家嫡长子联姻,自然也当由卫氏嫡出小姐嫁过去。
卫思礼只是二叔的庶女,身份上是远远不配的,所以二叔一开始才会一个劲儿地劝我。
只是她有句话说到二叔心坎上去了。
我现在再没有族长父亲撑腰,这等好事自然该是他女儿的。
大侄女,我看你也不太想嫁,不如就将思礼记在你二叔母名下,让她嫁过去吧!
二叔两句话就将亲事揽给了卫思礼,卫思礼急忙补充:
堂姐,嫁去崔氏必定要十里红妆才不算丢了咱们卫氏的脸面。
你也知道我们二房不喜沾铜臭,大伯执掌卫氏多年,想必这点嫁妆还是出得起的!
卫思礼主动抢亲,暗讽父亲中饱私囊,还公然将主意打到我父亲的私产上,刚刚斥责母亲的族老却成了聋哑人。
母亲被这一幕气得当场晕厥在我怀里。
我悲戚地叫着大夫,心中对这些所谓亲人的嘴脸万分恶心。
确认母亲无事后,理智回笼,我冷笑道:
我父亲身为二叔的兄长卫氏的族长,还未过头七,二叔就急吼吼要嫁女,外人会怎么看您
况且,崔氏多年来虎视眈眈,一旦联姻给了他们插手族中事务的理由毁了卫氏基业,你们有何颜面面对祖先。
二叔敢这么张狂,不就是仗着族老的默许吗
可对族老来说,二叔怎能跟家族的命运相比
果然,看起来已经被敲定的亲事,被族老们一句容后再议就轻飘飘揭了过去。
卫思礼气得满脸狰狞,我看在眼里却毫不在乎。
我无意与卫思礼争亲事,更不是要将亲事搅黄。
相反,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把这门亲事彻底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