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悠尚是完璧。
御医帮她验完身,不只证明了她的清白,也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太后不好让她再回云山寺去,只好让她在宫里待着。
整件事闹下来,李湘灵被太后狠狠呵斥了一顿,江云骓更是落了个登徒子的骂名,被家里扫地出门,流放去郴州。
唯有萧茗悠因祸得福,不必再与青灯古佛为伴。
李屹作为旁观者,一看就知道自家妹妹和江云骓都被算计了。
齐王妃的心机,可比他们想象中的深多了。
江云骓听完李屹的话便陷入沉默,李屹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应,只好离开,花容跟上去轻声问:“世子,你身上有钱吗?”
江云骓从来没有缺过钱花,李屹诧异的挑眉,问:“伯母连盘缠都没给阿锥准备?”
花容如实的摇头,李屹眼角抽了抽,一把扯下钱袋丢给花容,想了想又把腰上挂的同心佩和玉麒麟一并解下来。
“我出门太急,只带了这些,回去后我再派人送些来
“多谢世子
花容福身行礼,李屹看见她和萧茗悠相似的眉眼,忍不住说:“其实这双眸子,也没有那么像
有了李屹给的钱,花容和随风还是去城里找了个客栈。
江云骓的伤势有些恶化,若是强行赶路,恐怕会落下病根。
李屹走后,江云骓便陷入沉默,花容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如此过了三日,江云骓的烧总算退了。
这天吃过午饭,花容扶江云骓去客栈后院散步,过大堂的时候,客栈门口涌进来一队人马,寻声望去,江云飞穿着一身金色铠甲,神情肃穆的走进屋来。
江云扬紧随其后,后面还有十七八个穿着银色甲胄拿着长枪的官兵。
江云扬一眼就看到两人,扬声道:“阿锥,你不是去郴州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说着话,江云扬一个箭步上前,哥俩好的揽住江云骓的肩膀。
态度热切,好像根本不在意江云骓正被丑闻缠身。
客栈这会儿生意不错,大堂坐着不少商客,江云扬和江云骓的容貌又极为出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江云骓绷着脸没有一点儿笑意,凉凉的扫了江云飞一眼问:“你们这是去哪儿?”
“大哥这次大义灭亲,很得陛下赏识,陛下升他做远峰郡郡守,掌郡守印,爹特意求了旨让我送大哥一程,好好跟大哥学学
江云扬的语气很是崇拜,无视江云骓黑沉的脸色,兴奋的说:“我知道三弟你认死理,不会轻易移情别恋,要不要二哥帮你出谋划策,把齐王妃从宫里弄出来与你双宿双飞?”
江云扬这算盘打的,花容都听明白了。
江云骓黑着脸,手肘一抬,把江云扬逼退,拍了拍肩膀从齿缝挤出一个字:“滚!”
江云扬夸张的捂住胸口,心痛不已:“阿锥,二哥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都会记得给你一份,你能帮大哥升官,怎么就不能也帮帮二哥?”
江云骓不想看江云扬演戏,转身欲走,江云扬却抓住花容的手说:“我记得你的绣活做的很好,阿锥又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何必跟着他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受罪,不如来我院里伺候,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花容之前觉得江云扬是三人中脾性最平和随意的那个,如今才发现他其实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
花容没有被江云扬说动,下意识的看向江云骓,江云骓垂眸,避开花容的目光,淡淡的说:“我二哥是个好人,你可以跟着他
江云扬是故意说这些扎江云骓心的,江云骓不像之前那样跟他呛声他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江云骓说完那句话转身离开,花容忙挣开江云扬,上前扶住江云骓的胳膊:“奴婢是三少爷的人,不管三少爷沦落到怎样的境地奴婢都会守在三少爷身边
花容说的坚定,江云骓也没再把花容往外推。
两人走后,江云扬回到江云飞身边,不自在的摸摸鼻尖问:“我刚刚说的话有那么狠吗,阿锥怎么看上去一脸的心如死灰,他到郴州后不会真的变成废物吧?”
江云飞眼皮微掀,凉凉的说:“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
“我才不去,色迷心窍的人又不是我,”江云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照这样看,阿锥和咱爹一样都是情种,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能打动大哥的铁石心肠
江云扬说完打了个激灵,迅速起身躲到隔壁桌。
他这大哥打小就是个冷心绝情的,哪个姑娘被他喜欢上都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吧。
江云飞赶着去远峰郡赴任,并未留宿,吃过午饭便带人离开。
第二天一早,江云骓也准备继续前往郴州,花容去结账的时候却发现多了一笔钱。
“昨天那两位官爷说这位公子是他们的弟弟,做弟弟的给哥哥践行是应该的,所以饭钱都记在这位公子账上
花容:“……”
江云扬点的都是客栈的招牌菜,一顿饭就吃了足足二两银子,若不是李屹给了点钱,还得把随风押在客栈干活抵账。
路上遇到三次暴雨,停停走走两个月,三人才抵达郴州。
按照殷氏给的地址到了庄子,却没人迎接,只有一条恶狗冲着他们咆哮。
江云骓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被那狗叫的烦了,踢了一颗石子过去,那狗哀哀的叫起来。
过了会儿,一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从庄子里走出来。
赶了两个月的路,江云骓一身的锐气都被挫干净,锦衣也洗得掉色,男人以为江云骓是哪儿的落魄公子,没好气的嚷嚷:“你们是干什么的,打我的狗莫不是想到庄子上偷东西?”
已经入夏,庄子里的黄桃长得正好,站在外面都能闻到香甜味道,让人口舌生津。
但还不至于让忠勇伯府三少爷动手去偷。
江云骓压着脾气冲男人命令:“把你们这儿的主事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