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棠苑,萧九泠吩咐青芍和白露把管家的东西,都一一来出来,与周伯核对一通,确认无误之后,才算是交接成功。
多谢少夫人,那老奴就先回了。这些东西,老奴还要给夫人送回去。周伯双手捧着管家的东西,恭敬地道。
嗯,你去吧。萧九泠淡淡颔首。
从始至终她都十分平静,这让周伯很是诧异。
等他走出海棠苑后,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在外面等候的心腹小厮时,才直起腰杆感叹。
咱么这位少夫人,真不是一般人啊!
周伯,你何出此言小厮好奇地问。
周伯:咱么慕容府后院向来清净,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可是,我给慕容府做了十多年的管家,我也是知晓不少大户人家后院之争的。敢问哪个后宅的女人,拿到掌家权后,会轻易交出的
她们挣的,就是这么点权利。可以为此费尽手段,又可为此害人害己。周伯感叹不已。
小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还是似懂非懂。
可是,咱们这位少夫人,从这掌家权第一天交到她手中,又到今日从她手中收回,她都是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样子。周伯不懂的摇摇头。
要说她不在乎吧,那也不是。否则,也不会在掌家之后,就开始对账簿,仔细了解府中各处开销,用人的情况。就连府库里那些各家各户各个时节送来的礼,还有府上的回礼都整理得清清楚楚。
可要说她在乎吧,为何今日将军说要收回她掌家权了,她却半点不慌
小厮道: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夫人会护着她收回掌家权也只是一时而已。
你太年轻了。周伯笑了笑。
虽然府中内院,向来都是当家主母做主。可是,一家之主可是将军。周伯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厮一眼。
他深知自家将军的脾性,一般来说慕容烈很少管府里的事,也是一个爱妻敬妻的人,但若他做了决定,便很难改变了。
周伯叹了口气,也懒得与小厮多说,走吧,随我去见夫人。
海棠苑里,青芍着急地在萧九泠面前走来走去。
萧九泠放下手中的书,你要不去别地走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把我慌得眼晕。
青芍急道:小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萧九泠重新拿起书。
青芍走到萧九泠身边:老将军都说出这样的话了,您还看得进去书。
仗着平日里萧九泠的宠爱,青芍直接抢走了她手中的书。
萧九泠也没生气,那你想让我如何哭哭啼啼还是着急发火,又或是去跪地求饶
青芍抱着书蹲在萧九泠身边,仰着头可怜兮兮地问:小姐,咱们非要做生意不可么
她也不明白,为何小姐突然就想做生意了。
慕容府又不会饿着自家小姐。
是,非做不可。萧九泠认真点头。
可是……青芍着急起来。
萧九泠打断她的话,莫要劝我。此事我意已决,就算是要和慕容璟和离,我也不会改变决定。
九泠想要与我和离,可有问过我
萧九泠话音刚落,慕容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白露。
萧九泠这才发现,为何白露突然就不见了,看来就是偷偷跑去找了慕容璟。
她眼角余光扫过在慕容璟进来时,就松了口气的青芍,以及两个丫头暗暗交换眼神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啊!
两个小丫头都敢在她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做事了,倒是勇气可嘉。
青芍起身时,对上萧九泠似笑非笑的表情,吐了吐舌头,把手里的书轻轻放在桌上,与白露一起退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关门。
啪!
门一关,房中就只剩下萧九泠和慕容璟两人。
慕容璟看着萧九泠沉默了一会,在萧九泠准备拿起书时,他走到她对面坐下,将她手中的书又按了回去。
萧九泠索性不看书了,抬眸对上慕容璟,眼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最终,慕容璟败下阵来。
萧九泠反问:说什么
慕容璟沉思了片刻,说父亲的蛮横,说自己心中的委屈……
萧九泠想了想,你想听吗
慕容璟被她这一问气笑了。
也是,我早就该明白,你与其他女子是不同的。又怎会哭哭啼啼的向我告状。慕容璟道。
萧九泠勾唇,若你想要那样的妻子,我恐怕做不到。
我说过,我希望你做你自己,而非做慕容璟的妻子。慕容璟道。
可是……萧九泠犹豫了一下。
慕容璟:家中发生的事,白露去寻我时,已经告诉我了。这件事,是父亲不对。但你也有做错的地方。
萧九泠满眼疑惑。
怎么慕容璟还各打五十大板
慕容璟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感慨,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你若有此心思,应该先告诉我,让我去和爹娘说。他们始终是我的爹娘,我比你更了解如何说服他们。
萧九泠闻言,顿时愣住,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惊讶与疑惑的光芒。
她显然没想到,慕容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是想帮我萧九泠有些难以相信。
慕容璟轻轻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自然,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站在你这边。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这个道理萧九泠又如何会不知
她苦笑,我也不知,原来你们慕容家对从商一事,如此抵触。也更没想到,爹会在那个时候回府,恰好听到了那些话。
她一开始,真的只是因为敬佩慕容烈的人品,还有对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的感激,想要帮慕容府赚赚钱而已。
这件事,在萧九泠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让慕容府入股,也是为了让他们接下来分钱的时候,心安理得。
难为你了。慕容璟突然抓住萧九泠的手,我知道,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慕容府。
……萧九泠嘴角微微一抽。
她倒也没有如此高尚,不过是顺带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