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继续絮絮叨叨念叨:“我可怜的女儿,可怜的外孙,以前外婆没能力没有钱,帮不上你们,现在好了。”
“现在我们家拆迁了,赔偿五千多万呢,一辈子躺在钱堆上都花不完……”
“你舅舅们就惦记我手里的钱,他们不是真心对我好,姥姥还指望你出来给我养老送终,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外婆临走前,在监狱他的户头上存了一笔钱。
足够他好吃好喝到下次探视日。
从那天开始,狱友和看守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朱庆祥在监狱的日子过的前所未有的舒服,虽然跟外面的生活还是不能比,但起码比以前要舒服多了。
饭菜里开始有肉,隔三差五还能接到别人递的烟。
生活的改变,让他自然而然就有了别的想法——想出去!
又是探视日。
外婆又来了,带来一大堆好吃的。
大块瘦肉的香肠,挂肉,卤蛋,牛肉干,小袋包装的香酥鱼,薯片,蜂蜜花生,另外还有一大包水果干!
朱庆祥双眼放光。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水果了,监狱里是吃不到水果的。
江州的水果不好吃,没有l国的甜。
而外婆带来的水果都是从l国那边进口的,只是看着就流口水,就能感受到家乡的味道。
“乖孙子,这些果干是我托人从l国买的,新鲜水果放不住,这些你喜欢吧?”
“喜欢,谢谢外婆。”
外婆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她已经找了全江州最好的律师,准备翻案!
“可以吗?真的能做到吗?”
朱庆祥脸上升起希望。
盛家家大业大,他从来没想过正面刚能占到便宜。
但外婆告诉他:“可以。”
江州和l国不一样。
不是谁有钱有势力就能决定一切,江州还是很民主的,老百姓的意见会被充分重视,弱者总能得到同情。
只要他们打感情牌,把自己包装成弱势群体,制造舆论压力,就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到时候再翻案就容易多了。
外婆说的头头是道,说让他把证据整理好,然后等她下次来的时候带律师过来。
证据有物证和人证,最后能有亲戚或者朋友证明是最好!
外婆自告奋勇:“乖孙子,我给你做证明,证明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这些都是误会,你根本没做哪些事。”
朱庆祥沉思一会儿,然后道:“外婆,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想,您回去吧。”
“哎呀,这有什么好想的?外婆不管用任何方法,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
朱庆祥被带回牢房,思前想后考虑了好几天。
“外婆”是真的还是假的并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假的。
虽然只见过两面,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和母亲娘家都对的上。
她想要救自己出去,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不想错过。
不过自己要顺利出去,只凭外婆的智商做不到,要是弟弟在这,一定有办法。
要不要让他过来?
兄弟俩有一套秘密联络方式,哪怕他人在监狱,也能联系到弟弟,只要他愿意。
但他现在不愿意,那么做太冒险了,万一有个差池自己没出去却还把弟弟折腾进来,就亏大了。
a国。
“然然,等等我。”
齐衡从后面追过来,跑的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别生气了行不行?我保证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爸要求的。”
时然低头踢路上的小石子,漫不经心道:“你没必要和我解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然然你知道不是的,我不同意只是同学啊。”
“不然呢?”
时然歪着头问:“我太婆留下的遗嘱你是知道的,本来我们定的好好的,但现在却有了改变,你让我怎么办?”
齐衡暑假从l国回来,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父亲让他从政。
金老夫人的遗言,齐衡不是不知道,他对从政也不感兴趣,于是立刻拒绝父亲提议。
但这次副总-统态度很强硬,他发了好大的火,要求儿子必须听他的。
副总-统现在国内的位置很微妙。
本来总-统因病准备退位,他在钻石矿的事情上占了先机,当上总-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总-统病好了!
病好了人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本来继承人应该是自己最放心的人,现在却成了最大的威胁。
副总-统在官场多年,当然知道现在自己很危险。
于是主动把手里的实权全部交上去,只拥有虚职。
这样做,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不会给别人造成总-统打压副总-统的印象,又能消除潜在威胁。
总-统很满意,他重新得到信任。
但对手逮到这个机会,疯狂打压,拉拢他的人,让他现在如履薄冰,日子很不好过!
所以才想让儿子也进入官场,帮自己一把,他怎么样无所谓,但家在这里,他要为家人负责。
逃亡的日子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人,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在他眼里,这是很正常的要求,却被儿子一口拒绝了。
齐衡说,不想进入官场。
不想参与那些乱事。
于是他发了好大的火,父子俩不欢而散!
他甚至还把儿子关在家里,不再让他到a国去,博学多才有什么用?
书是念了不少,儿子都快念成别人的了。
后来还是齐夫人不忍心,偷偷把儿子放出去,让他回a国。
齐衡也知道父亲难处,就把这件事告诉时然,希望时然能理解他。
结果却是这个态度。
如果跟他吵就好了,吵完消气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她却很理智,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冰冰的撇清关系。
他左右为难,追上来解释,希望时然能给他一些时间。
俩人说着话,没注意不远处有道冷冷的目光盯着他们看……
这次谈话还是不欢而散。
第二天。
时然上学的时候魂不守舍,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对方怀里的书散落一地。
“对不起同学,对不起,我没注意。”
她慌忙蹲下shen捡地上散落的书。
“对不起,是我走神了,没注意到对面有人,你没事吧?”
俩人一起道歉。
对面是一名戴眼镜的男同学,白白净净,温文尔雅,只是面生,从没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