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被人踹开,这动静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循声望去,只见来人那英俊逼人的俊脸黑沉沉的,染着无尽怒意。

    战北庭逆光而来,气场瞬间笼罩在场所有人,强烈的压迫性,带着压制不住的戾气一同迸发,毁天灭地的骇然气息,宛如神明,也如修罗。

    不大不小的产房内,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杀气所笼罩。

    战北庭漆黑幽深的眼眸,冰凉一片。

    尤其在一眼看见手术床上的南景后,他眼中汹涌迸发的杀气越来越盛。一时间在场所有人,人人自危,仿若头顶悬了一把锋利的刀。

    这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

    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现在。

    所有人噤声,冷汗直流,不敢吭声。

    战北庭大步走到南景面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瞳孔微微缩紧,俊脸上有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无法言说的后怕,以及浓浓的愧疚和自责。

    “对不起,宝贝。”

    “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

    “都怨我,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战北庭双目通红,喉间哽咽,一声声道歉。

    南景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原本一直不肯掉下的泪,犹如开闸的水,犹如决堤的河,在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气息时,她再也忍不住,揪住战北庭的袖口放声痛哭。

    “孩子,两个孩子,有一个没保住,我听见了他的哭声,明明那么响亮,他那么健康的,可他们却告诉我,孩子已经死了......”

    出生不过一两分钟而已,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动不动的死婴!

    叫人怎么接受?让她怎么接受?

    南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心如刀绞。

    怀里的女儿似乎感觉到了妈妈的不安,眼睛都不曾睁开,便也扯着嗓子哇哇的哭,这哭声要多嘹亮就有多嘹亮。

    哭着哭着,小家伙小拳头小脚不断挥舞,还无意识地将旁边的‘哥哥’往边上踢了踢。

    战北庭这才注意到女儿的存在,忙松开南景,以免将南景抱得紧紧的,无形之中就将女儿给挤着了,若是时间久了,说不定会让小家伙得不到充足的空气来呼吸。

    幼崽太脆弱,时时刻刻都得注意着。

    另外一个孩子,不就是鲜明又深刻的教训吗?

    听到女儿的哭声,南景微微怔了怔,这才从刚刚近乎失控的情绪中慢慢平静下来。

    只是现在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生产时的精疲力竭,得知第一个孩子死讯的消息,痛哭一场的脱力。

    这会儿她都没有精力哄女儿,只将襁褓递给了战北庭,轻声说道:“交给你了,我好累啊,我撑不住了。”

    话音落,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可即便是梦里,她的眉头都不曾舒展过。

    战北庭满眼疼惜,俯下身吻了吻南景的脸颊,轻轻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轻声道:“好好睡吧,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他抱着止住哭声的女儿,和已经停了气息的男婴,转过身去。